的刀子比别人大,别人自然只能唯唯诺诺,反之亦然。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这样的循坏不需要太多年,三五年的时间,朝廷弱而藩镇强的局面就将得到扭转。 一旦洛阳有了数万精锐,李从璟就不信孟知祥还敢不知死活要闹独立。 …… 安重诲临窗而立,静观院中寒梅。 大雪飘扬而下,在大风中纵身起舞,朵朵寒梅悄然绽放,如泣如诉。 这满院寒梅,终究是盛开了,一夜之间,开得极为旺盛,让人喜出望外,又始料未及。雪中开寒梅,雪花与梅花似已融为一体,界限在此刻变得不甚重要。 朝廷的旨意昨日就下来了。 他与李守敬合谋的那些龌龊事,终究是没能逃脱朝廷追查,现如今,他已被剥夺官身,成了一介闲人。 李嗣源并未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只说他与李守敬往来甚密,收受贿赂。如今李守敬伏诛,他自然要遭受池鱼之殃。 安重诲知道这是李嗣源顾念旧情的结果,否则,此刻他应当被曝尸荒野,经受白雪加身,或冰冻成石,或为狼犬所食。 他没想到李守敬如此经不住折腾。他不愿承认,他对李从璟的杀伐果断始料未及,百战军入濮州,让人根本无从抵抗。 百战军。安重诲一遍又一遍咀嚼这几个字,仿佛是某种咒语,一开始念便再也停不下来。 天下精锐兵马安重诲见得多了,朝官说起百战军时,他并未如何在意,哪怕是朝中大臣在他面前吐露忌惮之意。 因为没有在意,所以他也不曾多想,该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出征半载,才能在异国他乡之地纵横捭阖,面对数倍之敌而立于不败之地,最终直入西楼,逼迫契丹签定城下之盟。 如今安重诲不得不承认,有生之年他的确见过无数精锐之师,但没有哪一支军队,能够完成百战军那样的壮举。 李从璟何以能如此肆无忌惮,一路东行,半月之内将两个节度使打成阶下之囚,诛杀藩镇军数千、家属数万? 他依仗的,与其说是大唐秦王的身份,不如说是百战军。 安重诲脑袋里曾偶然冒出过一个念头:有百战军这样一支雄师,天下何处去不得?有百战军这样一支雄师,天下何事不能成? 同光元年,百战军于淇门建军。 那是李从璟用了整整四年时间,用无数敌我将士的鲜血,以铁血和远见打造出来的一支军队。那是李从璟过去的四年时间里,做得最重要的一件事。 四年,从淇门到泽潞,从泽潞到怀孟,从怀孟到河上,从河上到大梁,从大梁到幽州,从幽州到渤海,从渤海到契丹。一路征战,历经大小战斗过百,脚步踏遍了山河万里,斩下的人头数以万计。 所以,而今,百战军成了大唐的国之柱石。 四年前,当那个不到及冠之龄的小子,在淇门建造军营,军中士卒东拼西凑,连三千兵额都招不满时,谁曾想到,四年后,他手中的这支军队,已经足够左右一个王朝的命运? …… 风雪从窗口扑进来,打了安重诲一身,时间久了,免不得满面风霜。安重诲索性走出屋子,来到院中,来到花圃前,静静站着,任由风雪加身,只是盯着寒梅。 他喜好寒梅,因它耐得住严寒,经得起风霜,能在最不可能之时,绽放最夺目的色彩。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寒梅并不如何娇艳,之所以成为绝品,是因为它开在非常之时。 因为寒冬无花,所以寒冬需要花,所以寒梅挑起了整个冬季。 这是一种有远见的花品。 安重诲想,做人的道理也是一样。 只不过,这个道理,他之前没能悟到。早一步悟到这个道理的人,是那个年纪轻轻的秦王。 安重诲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