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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节


有往日里的飞扬任性。如今一雪前耻,她也该放下心结了。”

    第五这一年的状态,李从璟一直看在眼里,此时也不免唏嘘,“好在这回功成,若是再有失利,还真不知她能否扛得住。”说到这,军情处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来报信的军情处锐士,本来还有话要说,但瞧见李从璟与桃夭夭这幅模样,欲言又止。

    徐知诰本人李从璟未见过,画像却是早已烂熟于胸,军情处押解有三人,当头的便是徐知诰。此时徐知诰双手被绑在身后,周边是杀气腾腾的军情处锐士,虽已身陷囹囵,却无高季兴那般颓然之态,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面无异色,风度不凡。唯独前胸上印着一个红色脚印,也不知是哪位经历搏杀,脚底板沾了血迹的好汉烙上去的,说不出的滑稽。

    三人中最后一人是林氏,比起当日,此时的林氏风韵不减,唯独脸色更加苍白,精神也是萎靡。这是因为军情处没有给她处理伤口,把她放在自生自灭的位置上。

    当中有一中年男子,鼻青脸肿,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模样最是狼狈,不用说这便是宋齐丘了,只是他这番模样,可想而知遭受了怎样的待遇。这让李从璟有些奇怪,军情处似无理由对宋齐丘拳脚相加——或者杀了,或者不动分毫。

    李从璟来到徐知诰面前,打量一番,抱拳笑道:“杨吴徐相,久闻大名。”

    徐知诰也在打量李从璟,不卑不亢,“李唐秦王,幸会!”

    李从璟大手一挥,“松绑!”

    徐知诰站立如松,向李从璟拱了拱手,“秦王好手段,徐某佩服!”

    李从璟哈哈一笑,“彼此彼此,略胜一筹而已。”

    徐知诰道:“尚有一问,请秦王解惑。”

    “徐相但说无妨。”

    “军情处何以胜,青衣衙门何以败?”

    闻听这话,饶是李从璟跟徐知诰有过节,也不由肃然起敬。

    李从璟正色道:“无它,军情处成立日久,根基雄厚,且不论统率之能,四位统领皆独当一面之才,所部骨干历经血火、考验,亦非常人,故而能胜。”

    徐知诰恍然,“反观青衣衙门,自司首以下,再无可称英才者,败亦不可免。”这便肃然行礼,“谨受教。”

    “孤久慕徐相之名,可非虚言,待此间事了,若徐相愿意,定要秉烛长谈。”徐知诰越是举止有度,李从璟越有惺惺相惜之感,他的儿孙虽然不争气,但徐知诰以奴隶之身而成就帝业,亲手缔造南唐经济、文道之盛,放在整个五代也是明主,远非高季兴之流可比。

    话说到此处,李从璟的注意力从徐知诰身上分散出一些,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捉了徐知诰,可是莫大功劳,但军情处人皆面无喜色,反而都微垂着脑袋,一个个肃立不动,说不出的压抑肃穆。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李从璟甚至感受了悲愤、懊恼、羞愧、不安。尤其赵象爻与李荣,站在队伍前列,垂首握拳,当此大胜之际,非只面无血色,更见满头大汗。

    李从璟蓦地像是意识到什么,又像是预感到什么,但他仍保持着笑容,似乎想要说服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他极力压制情绪以使声音显得平静,问道:“第五何在?”

    听到李从璟变调的声音,赵象爻、李荣心头巨震,他们岂能不知,李从璟连表面的平静都不能维持时,意味着什么。两人噗通跪倒,却如噎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痛声低呼:“殿下……”

    李从璟一步上前,揪住赵象爻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百多斤的汉子在他手中混若无物,他的声音已经嘶哑,面目狰狞如同野兽,“孤在问你,第五何在?!”

    双脚离开地面的赵象爻脸涨得通红,出生入死面不改色的汉子,此时虎目噙泪,“卑职无能……没能护好第五统领……殿下,第五丫头……没了……”

    圆睁的双目瞬间失了颜色,李从璟向来不动如山的身影晃了晃,面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呆立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手上再没了力道,赵象爻被摔了下去。

    他如今总算明白过来,宋齐丘的狼狈模样是怎么回事。

    “殿下节哀!”赵象爻跪倒在李从璟脚前,额头死死抵着地面,“我等有罪,请殿下治罪!”

    随行的军情处齐齐跪倒,“请殿下治罪!”

    呆立了好半晌,李从璟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致有些模糊,各色人等忽近忽远。江陵军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无法让自己继续沉浸在悲伤中,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尔等无罪,都起来罢。”

    转身走向军阵前的战马,李从璟若无其事的整整盔甲,声音平淡的问:“第五可曾留下什么话?”

    战马好像格外遥远,无论李从璟怎么迈动脚步,都似靠近不得,他看到战马转过脖子,朝他打了个响鼻。

    在长和城初遇第五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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