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削去爵位,去除品阶官职,自负双手,徒步洛阳,白衣请罪,如此或可保有一条性命。若有他念,皆是妄想。” “秦王,你休要欺人太甚!”被如此羞辱,高季兴坐不住了,至今未曾歇息的双目,在此时变得通红,如同发狂的野兽,盯着李从璟,“王爵高某可以不要,品阶官职可以下降,但荆州高某寸土不让,秦王不要太过逼迫,否则你我皆无好处!” 高季兴的愤怒,让李从璟哑然失笑,他在高季兴面前蹲下来,摇了摇头,无奈且同情的道:“高季兴啊高季兴,你还真是不知所谓,难道你至今仍未醒悟,你在荆南的所作所为,任何一条,都足够诛灭九族了?孤此来,难道是与你谈条件的?孤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自你胆敢不遵诏令那一刻起,荆州也好,你的项上人头也罢,都已不属于你了,而今,孤不过是替朝廷来取走罢了!” 说罢,轻描淡写挥了挥手,“带下去。”又吩咐来提走高季兴的甲士:“自此刻起,此人不再是南平王,也再无官身,只是一介囚犯,不必再替他传话了。” 甲士应诺,高季则兴目瞪口呆,被带走时仍旧满脸不可置信,他还无法接受,他已从万人之上的堂堂藩王,变成了一介白身,不,是连普通百姓都不如的囚犯。而这,对那个下令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殿下雷霆手段,仆敬佩不已。”桑维翰赞叹道。 摆了摆手,李从璟淡淡道:“叛国者,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桑维翰神色一凛,肃然点头。 莫离等人退下后,李从璟摊开荆南舆图,开始琢磨战局。 若是有百战军在手,形势哪有这般难以处理,无论是荆南军还是吴国水师,反手间都能灭之,区区夔、归、峡、荆四州,百战军便是一座座城攻打过去,也用不了多少时日。 然而如今的李从璟,却已不再单纯是百战军主帅,他更是大唐秦王,从某种程度上说,大唐整座江山都在他手里,总不能离了百战军,他便不会征战,不能决胜沙场了吧? …… 江陵城,南平王府。 高从诲与梁震相对而立,前者神色忧急,后者手臂上缠着绷带,挂在脖子后面,模样颇为狼狈——却是昨日围驿馆时,让君子都留下的创伤。 高从诲对梁震道:“如今父王身陷敌手,虽无噩耗传出,却也危在旦夕,从诲连遣数波使者求见秦王,却都被挡在营外,连营门都不得入。如何救父王,还请司空教我!” 高从诲,虽有世子之名,却并非嫡出,而是因其是长子。其母张氏为妾,身份并不显赫,高从诲能成为世子,有几分幸运。 说起高从诲的幸运,倒颇有典故。高季兴年轻时,也是沙场宿将,多有征战,而其每逢外出征战,都喜欢带张氏随军。 某次高从诲军败,带张氏逃窜,待到夜里,误入深涧。当时张氏已怀了高从诲,挺着大肚子,难免行动不便。逃跑途中,因张氏拖累了脚程,高季兴便想把张氏杀了,好快些赶路。但又有些不忍心,左思右想,终生一计。 张氏熟睡之处,是个土檐,高季兴便把土檐挖了,想让崩土把张氏压死。高季兴挖了土檐,抬脚就走,背后传来惊呼声、土塌声时,高季兴也没回头看。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没奔出多远,张氏竟然完好无损的追了上来。 高季兴固然惊讶于张氏的安然无恙,但让他更惊讶的,还是张氏接下来的话,张氏道:“妾适梦大山崩而压妾身,有神人披金甲执戈以手托之,遂免。”高季兴惊异之余,陷入沉思,他看了看张氏的肚子,觉得张氏必生贵子,故而就没再抛弃张氏。 高从诲此人,“为性宽厚,虽士大夫不如也”,算是勉强对得起高季兴当初预估,也算没有枉费张氏当时辛苦求存的艰难,加之他不可避免遗传了张氏的机智,所以现在世子之位坐得很稳当。 此时梁震正在忍受皮肉之苦,但眼下江陵的形势让他无暇多顾及自身这点伤势,听了高从诲的急切询问,他严肃道:“郎君此时该问的,非是殿下之处境,而是荆南之处境!” 高从诲愕然,不解道:“司空何出此言?为人子者,焉有不顾父母之安危,而贪恋权势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