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书疑惑的看看莫离,又疑惑的看看李从璟,“什么原来如此?殿下,桃大当家神色慌张,与天色不错有关系?这不可能吧……” 李从璟:“……” 杜千书:“要不将桃大当家叫来,商议一下接下来军情处的行动?” 莫离:“……哈哈……” 杜千书更疑惑了,“莫兄笑甚么?” 莫离:“没甚么……今天天色不错,真是不错啊,哈哈……” 杜千书往屋外看了一眼,只见天空阴沉,遂认真道:“莫兄……何故睁眼说瞎话?” 莫离笑得更欢,李从璟脸上绷不住了,索性把脸一沉,“尔等退下!” 回宫城的路上,耶律倍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照李从璟方才的说法,来的路上他已让卢龙军做了准备,若是耶律倍胆敢背弃当初与大唐签订的协议,他便会让卢龙军北上来找契丹的麻烦,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面对威胁,耶律倍自然是极为恼怒的。 但此时他脸上除却愤怒之色,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 原本耶律敏今日遇刺,耶律倍打算好生去安抚一番,因临时听闻李从璟到了西楼,为摸清对方的底细,他迫不及待去见了一面,如今归来他自然还是要去见耶律敏的。 耶律倍的到来并没有让北院如何折腾,甚至没有闹出多大动静,因为平日里他本就常来的,作为一个勤政且体恤群臣的君王,耶律倍光顾北院的频率,几乎快赶得上去御书房了——当然,这句话是阿谀者对耶律倍的奉承。 两人在北院里缓步而行,因为北院格局仿照幽州官衙,其后有供官吏歇息之处,假山湖水,游廊曲桥,盖在池中水上,可惜水里并无金鱼,差了一分生气,耶律倍好言安慰了耶律敏一番,而后道:“若是觉着不舒服,可早些回去歇息。” “兄长不必担心,敏儿没甚么大碍,如今西征在即,诸事皆在紧锣密鼓准备,都需要盯着。”耶律敏落后耶律倍半步,神色跟池水一样平静。 “为兄只是担心你太过劳累,伤着了身子。”耶律倍的语气充满关切,言谈了半晌,装出轻描淡写之色,“今日我去见了李从璟。” 他感到耶律敏的脚步顿了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是吗?”耶律敏拂了一下鬓角的丝发,“昨日敏儿也见过他。” “哦?”耶律倍很讶异的样子,“你竟然已跟他见过了?”随即又故作恍然,“倒也不奇怪,你与他毕竟是故交,他先去见你也属正常。” 耶律倍故意只说李从璟与耶律敏的旧日交情,而不提其它事,以此来表示对耶律敏的信任与毫无猜忌。 “他这回突然来西楼,怕是与西征之事有关。”耶律敏接着道。 “哦?他说了什么?”耶律倍语气轻松。 “没有明说,毕竟这般国家大事,他没有对敏儿交底的道理,不过言语之间,他倒是想从我这里打探一些消息。”耶律敏道。 “敏儿当然也不会对他透露什么,想从你这里探我契丹的底,他的算盘可是打错了。”耶律倍笑道,对耶律敏很有信心。 耶律敏心头隐隐作痛,耶律倍的信任让她格外痛苦,那是愧疚的滋味。想到李从璟对她说的那些话,再联系今日的遭遇,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忍不住如实交代了,但话出口,还是换了内容,“多谢兄长信任。不知兄长今日他与相见,可有什么收获?” “他的谋划看起来很美好,相用卢龙军来威慑契丹,让我不敢西征。”耶律倍笑容里充满戏谑,是很认真的在嘲讽李从璟,但他的眼角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耶律敏的面庞,没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竭力想从那里看出些什么。 “唐朝对草原一直就没真正放心过,李从璟此人心机深沉,就更是如此,他有这番打算,倒也不足为奇。”耶律敏嘴中说着这些话,心中是什么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不过这回他注定占不到便宜,卢龙军不北上倒罢了,若真敢意图不轨,冒犯契丹,自有他的苦头吃!” “正是如此!”耶律倍哈哈大笑。 耶律敏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身为契丹北院宰相,又是耶律倍的肱骨之臣,她自然清楚许多内幕。 为此番西征,耶律倍做了许多准备,他既然有密碟司,情报这一块便不会是空白。大唐的幽州、大同藩镇,是唐朝监视草原动静、制衡草原势力的重要棋子,在眼下大唐藩镇普遍被削弱的情况下,唯这两个藩镇超脱世外,军事实力依然强横。 耶律倍既然决定要西征,自然不会对幽州、大同藩镇没有探查,尤其是幽州方面。但根据反馈的消息来看,前面一段时日幽州并没有异动,除却此番派遣了一支使臣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