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双目同时一凛。 百战军进攻吴军山营,本就是逆势而上,最要讲究一鼓作气,若是被吴军扼制住攻势,经对方猛攻猛打,就很难继续站稳脚跟,而一旦被打回去,吴军顺势而下,百战军势必伤亡惨重,便是连溃不成军的可能性都有。 战场胜负走向,往往取决于瞬间。安重荣一跃而起,提着双捶就向刘信迎过去,呵退身前甲士,“闪开!让某来!” 此时的安重荣,怒目圆睁,浑身充血,活脱脱一只被抓伤熊瞎子,挥动铁锤,带起一股飓风,当头砸向刘信脑袋,“安重荣在此,老贼安敢逞凶?!” 蒙他这一声大喝,百战军众将士纷纷侧目,待看见他龙虎之姿,都是心头一振,浑如看到了主心骨一般,人心大定。 刘信正杀得兴起,看见一员勇将龙骧虎步杀过来,又听了对方那一声大吼,果真是凶猛非凡,他心头一震:此乃何人,竟有如此威风? 不过刘信也是久经沙场之辈,断然不会被敌将的凶恶面目给吓到,连忙举刀迎上。铁锤、大刀相击,爆发出刺耳的金属相击声,两人都是全力施为,刹那间谁也不曾奈何了谁。 刘信不愿被安重荣在气势上压倒,得空大喝:“竖子小辈,声名不显,也敢到某家面前来讨死?!” 安重荣大吼一声,虎啸一般,重重向前踏步,铁锤当头又向刘信挥过去。刘信赶忙去挡,大刀被铁锤差些扫到一边,感受到对方的巨大力道,他心头暗暗叫苦。 原本铁锤乃是沉重之物,一旦挥舞起来,势若千钧,寻常兵刃抵挡不得,故而能用铁锤者,无不是军中勇将。刘信久经沙场,自然清楚这个道理,他原本想挡下对方几击,再利用对方动作迟缓的空档,给予对方重创,却不曾想,安重荣铁锤舞动起来,却没个间隔,打的刘信虎口发麻,手臂微颤,脚下更是一退再退,也奈何对方不得。 “老贼,束手就擒,留你全尸!”安重荣见压制了刘信,力道又凭空大了两分,口中大声呼喝。 “竖子安敢如此!”刘信大怒,满面通红,与安重荣厮杀不休。倒不是刘信不识时务,而是此时此刻,他已不能后退,若是此番他在安重荣面前退却了,好不容易士气回升的吴军将士,将再度人心涣散,也就不复能与百战军相战。 刘信的亲兵见他应对安重荣愈发吃力,无不大急,都想杀过来相助,然则安重荣亦有亲兵,这下两相捉对厮杀,好不惨烈。双方谁都知道不能让对方靠近己方主将,否则一旦主将有甚么闪失,他们这些亲兵首先就要被军法问罪,故而分外敢战。 郭廷谓眼见刘信被安重荣杀得气力不支,就要败北,连忙冲过来,“将军,某来助你!” 然而郭廷谓还未靠近安重荣,就被斜刺里冲出来的一员将领拦住,“鸟厮休狂,先过了某这一关!”正是赵弘殷。 到得这时,两军前阵将士已经陷入混战,彼此军阵交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战阵已经不再是依仗,众将士唯一能够依靠的,便只有自己身上的甲胄与手中的兵刃。 战不多时,刘信被安重荣一锤扫倒,他到底年事已高,多年来又少有征战,后劲不如安重荣。 “将军!”刘信的亲兵大惊,奋不顾身扑过来,以血肉之躯挡住安重荣,将吐血的刘信拖走。 “挡我者死!”安重荣双捶如风,瞬间轮倒面前拦路的吴军两人,带亲兵追杀刘信。 眼见刘信败阵,吐血而走,吴军将士莫不大骇,先前强提的战心,在百战军的猛攻下步步崩溃,再也坚持不住,随着伤亡增大,眼看着同袍接连倒在血泊中,吴军开始向营中败退。 郭廷谓看见大事不妙,虚晃一枪逼退赵弘殷,也连忙夺路而走,去营中寻找刘信。他心中记挂刘信伤势,走的时候没有留下甚么断后布置——有布置也难以起到作用,吴军见两员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