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经训练,未上战阵。”李从璟为钱元瓘介绍军队成份,“今日较武,主要是战阵演练,重头戏在于军阵对抗。” 闻言,钱元瓘心头更是微颤,新卒都能着铁甲?不是唯历经战事的精兵才能着铁甲吗?唐军难道找到了甚么旷世宝藏,挖出了百年前埋于地下的甲胄? 李从璟敏锐捕捉到了钱元瓘的眼神变化,知道他在想甚么,笑道:“兵贵精不贵多,大唐向来奉行精兵之策,不求拥有百万大军,但求精甲五十万!” 吹牛自然不妨往大了吹。 钱元瓘尽力让笑容看起来自然,“本朝府兵最盛之时,将士军备,怕也不过如此吧!” “大处相差无几,小处却还有些不同。”李从璟没有细说,“节使似对我军甲胄有兴趣,既是如此,不妨请节使看看我军新配甲胄。” “新甲胄?”钱元瓘立即打起精神。 李从璟让人拿来一副仍在不断改良的冷锻甲,撑在木架上,为钱元瓘介绍道:“一副完整甲胄,共有甲片三千余,分量是寻常铁甲三分之二,防御力却提升三分之一,节使可试之。” 言罢,让人拿来弓箭。 钱元瓘掩饰不住震惊的神色,先去就近观察,而后掂其份量,最后以弓箭射之,临了,有些呆愣。 李从璟却没有给钱元瓘反应的时间,也不会跟他明说冷锻甲的装备率,拉着对方走下点将台,“较武已经开始,节使随我来。” 策马出了军营,李从璟带钱元瓘驰上一个土包,登上一座望楼,观看在营外旷野上演练的大军,此时正是军阵对抗的时候,数万甲士往来奔走,旗鼓鲜明,列阵变阵,行云流水,而后两相对抗,以实战之态对攻,场面极是震撼,看得钱元瓘心神不宁。 “只是演练,何须如此用力,殿下便不怕有将士伤亡?”半晌,钱元瓘憋出一句话。 李从璟淡淡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平时多流血,战时少丢命。” 钱元瓘无言以对。 他当然知道李从璟邀请他观看唐军较武,存的就是耀武扬威、震慑人心的意思,但钱元瓘不是门外汉,将士军备与战阵素质,都是做不得假的,北上路过江淮时,只远远看过几眼唐军,不曾如此近距离全面审视,还不知其深浅,如今亲眼观之,却是知晓其厉害之处了。 回到驿馆,钱元瓘与钱铧又相对沉默下来。这回,他们连饭食都顾不上了。 钱铧道:“唐军之强,名不虚传。” 钱元瓘道:“若是朝廷执意不答应让我承袭王位,那该如何是好?” 有人抄来邸报,呈送钱元瓘面前,钱元瓘看罢之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邸报上写有一分捷报:吴国遣精锐密渡大将北上,迂回深入滁州腹地,意图袭扰唐军粮道、乱其后方,然则此举却被莫离提前探明,也不知他从哪里调遣了数千精骑,在滁州为吴军布下陷阱,吴军还未发挥出奇制胜的战术,就被唐军杀得大败。 次日,钱元瓘早早到宫门请求面圣,答应无条件出兵五万攻打吴国。 李嗣源召见了钱元瓘,这回没有板着脸色,只是不冷不热的问:“出兵淮南,公等想好了?” 钱元瓘躬身执礼,语气恭敬,“陛下下令,臣等莫敢不从,大军五万,随时进击淮南!” 李嗣源看着钱元瓘,似笑非笑,“不要朕给你们运送钱粮军械了?” 钱元瓘连忙道:“臣等惶恐!为国尽忠,乃臣等本分,怎敢要求朝廷赐粮,钱塘虽不富裕,但咬咬牙,还是能征得粮草的。” 李嗣源放下毛笔,认真道:“征集粮草并无不可,但不可苛捐杂税,更不可横征暴敛,百姓生活不易,岂能为之增添负担?” 钱元瓘连忙下拜,“臣等不敢!” 心说我吃饱了撑着才去横征暴敛,我钱家还要不要在钱塘的统治了?再者,要是给你抓住鱼肉百姓的把柄,日后你以此为由出兵钱塘怎么办? 李嗣源走出御案,亲自扶起钱元瓘,哈哈大笑,满面和煦,“朕早就说了,吴越王是忠义之臣,如今朝廷有令,怎会不遵呢?贤侄也是钱塘俊彦,向来都明事理,心中自有家国大义,必是不会让朕失望的!” 钱元瓘满脸惶恐之色,“让陛下忧心了,臣等有罪。” 李嗣源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无罪无罪,今日朕在宫中设宴,你我君臣共浮一大白!” “谢陛下恩典!” …… 钱元瓘与钱铧离开洛阳,李从璟相送。 出了城门,回望一眼神都,钱元瓘心中感慨万分。 来时踌躇满志,虽是有求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