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出任何妨碍来,这两日的不时头痛,想必是这两日太过操劳导致。 不仅张院正这么说,太医院其他人也都这么说。 但他知道,真相肯定不是这个,但具体是什么,他不敢把身上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想了想,他将荣盛叫进来,大拇指揉着眉心,冷冷淡淡吩咐:“你现在带着人,去皇觉寺一趟,将渡一大师带进宫。” 荣盛满面疑惑,没敢问,恭敬着弯腰颔首,“奴才领旨。” 渡一大师其实不是皇觉寺的度牒大师,只是因佛法无边,又德高望重,所以特被先皇邀请到皇觉寺暂住,皇上小时候受过渡一大师些许恩惠,因此对这位大师十分尊敬,也知道他真有几分本事。 大半个时辰后,渡一大师被领进宫,朝他行了一个佛家礼,面容慈祥温和。 皇上一边漫不经心还给他一个俗家礼,一边思索该怎么跟他说,肯定不能直白地跟他讲解情况,但又不能一点不透露。 他将渡一大师引到内室棋桌前,等宫人上好茶,给荣盛使了个眼色,荣盛立即弓身,将所有伺候的人都带了下去,大门一关,室内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渡一大师笑着落下一枚白子,“看来皇上找老衲有事。” 皇上眉眼半搭,长而浓的眼睫毛一丝不颤,微微倾斜,密密似蒲公英,修长白皙的手指捻起一枚黑子,缓缓落下,“什么都逃不过大师法眼,朕的确有些困惑想要大师解读。” “老衲愿意倾听一二。” 食指和中指将一枚黑子把玩在指间,来回转动,棋子墨黑,手指白润,漆黑的颜色愈发衬托那只手晶莹白皙,皇上坐姿隽雅,盯着棋面,凝神沉思,久久未有出声。 渡一大师亦不着急,沉稳地望着棋面,静等皇上落下后一子。 “吧嗒!”手指按住棋子,手腕弓成一个优雅的弧度,“大师,可曾听过离魂症?” 渡一大师顿住,倏忽,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平静回答:“好似听过。” “大师可知那是怎么回事?可曾听过,离魂症有什么伴生症状?” 渡一大师摇摇头,含笑看他,“老衲不知,不过佛家有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皇上之烦恼,应佛家言,只需顺其自然便足矣。” 皇上捏住一枚棋子,沉吟不语地看他。 渡一大师不再多言,笑笑,低头继续跟皇上下棋。 小半个时辰过后,皇上送渡一大师出宫。 渡一大师探出手,让皇上停下脚步,道:“老衲走了,皇上保重身子。” 眼神微沉,皇上默默盯着他,“大师知道朕身子不好?” “显而易见,皇上今日脸色很不好。”渡一大师微笑。 朝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开,走到马车身边,刚要上去,突然,顿住,他转过身。 “皇上,皇后乃国之根本,轻易不可动摇,更何况,当今皇后亦是命定之后,于您于国有利,切不可随意废后。” 他留下这最后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便潇洒离开了。 皇上拧眉疑惑,立在原地久久不动,倏忽,想到什么,猛然扭头看向荣盛,“荣盛,朕上次没写完的圣旨呢?” 第六章 画卷是由上好的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整体呈金黄色,上头印染祥云瑞鹤,两端银色飞龙烘衬,夹带两根玉制玉炳,显得圣旨格外富丽堂皇,尊贵显达。 只是旨面却被泼了一大滩墨水,污染了这片富丽堂皇的颜色。 手指轻轻摩擦柔软卷面,倏忽,收回手,这张圣旨已经废了,只能另起一张。 他另铺展开一面圣旨,而后,捻起笔,掠起袖子,一笔一划写下一首诗。 雨后龙孙长,风前凤尾摇。 心虚根柢固,指日定干霄。 最后一句话豪迈潇洒,气势滔天,挥袖间一笔落成,笔下龙腾虎跃,笔势雄健洒脱。 这句引用前人的诗,恰恰抒发了他这些年的抱负。 盯着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