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只差打水稻、晒水稻,交完公粮算工分,按照工分分配物资,往后日子就好过喽!老三,队里就在这个月分粮食、肉票,你先从供销社里弄点肉和面回来,包一顿饺子,给家里人补补身子。等队里发下肉票和面票,我让你妈拿给你。” 钱谨裕点头道:“队里发了票据,供销社里又得热闹了。” 钱母见老三不接话,连连感慨:“你们兄弟姐妹还小,我和你爸两个人养活一大家子人都没觉得累。看到你们能填饱肚子,长大结婚生子,我们啊,苦一点、累一点,但是心里高兴,热乎!” 婆婆脸上浮现慈爱的笑容,郑桃儿的心咯噔咯噔往下坠,又来了,婆婆每回惹丈夫生气,只出这一招,就能让丈夫热泪盈眶。 “现在妈活干的慢不说,抢收还没结束,累的晚上躺在床上整宿整宿睡不着觉,骨头像散架子一样,白天还要咬牙起来上工,不能服老。”她一把搂过小孙子,“养大儿子,娶儿媳妇,还要给我家老三的儿子攒娶媳妇的钱。” 郑桃儿低头,眼中满是嘲讽,好话谁不会说!真的整宿睡不着觉,白天哪有精神败坏她名声! “妈,你孙子有你儿子呢,别操心。”钱敬礼冲老三使眼色,见老三像木头人一样,深皱眉头,“爸妈从小到大在你身上花费的心血比我和你大哥多,你自己的工资自己拿,我们兄弟的工钱交给爸妈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吗?昨天妈不过抱怨两句,你就开始不依不饶,对爸妈蹬鼻子上脸。钱谨裕,你户口还在村里,还不是县里人,别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我们村里人。” 钱敬强拉着二弟:“少说两句!” 钱敬礼弯曲腰坐在墙根生闷气。 “吃亏是福,亲兄弟,这么能分清楚谁吃亏、谁占便宜!”钱父站出来打圆场,“老三,我和你妈不贪图你们的东西,唯一贪图的事儿孙满堂。既然你户口在农村,供销社里不给你分房子,儿媳妇只能住农村,她一个县城里的媳妇不能干活。以后生了孩子,还要靠你妈和两个嫂子搭把手帮忙照顾,你这样有什么好东西背着大家吃可不好,寒了爸妈的心,你是爸妈最得意的儿子,我们只能含着血往肚子里咽,对你还和以前一样,寒了兄嫂的心,那可就难修复了。你二哥也算是你长辈,说的话你也要听听,我和你妈偏心你,不收你的工资,收你大哥、二哥的工钱,他们有意见喽!” “工资让我和桃儿自己管,当初是你们和岳父岳母商量出的结果,我现在交给你们,不是让你和妈成为背信弃义的人吗?”钱谨裕心经过深思熟路道,“俗话说远的香,近的臭,我带桃儿到县里生活,兄弟间不会闹隔阂,而且还会越来越亲密。” 郑家人:“...” “是啊,爸妈,我做姑娘时,我姨从厂子里拿纸让我糊火材盒子,一个月也能挣钱贴补家用。再说,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在家里让你们分神照顾,耽误你们上工干活。”郑桃儿把手掌放在裤子上蹭了蹭,吓死她了,以为这次又走不成。 “这…” 钱谨裕打断钱母的话,不满地瞪着郑桃儿:“爸妈,男人在外边干活挣钱,女人躺在家里什么活也不干,还让你们和兄嫂伺候,这种媳妇真的要不得!她不出去挣钱,还惹兄嫂寒心,日子没法过了。” “老三,三儿媳怀着孕呢,不去挣钱,妈养着。”钱母急了,咋回事,和她想到不一样。 “妈,你不让桃儿到县里挣钱,你能把她当懒女人养一辈子,我就不离婚。”哪个人不让郑桃儿和他一起去挣钱,就要养桃儿一辈子,钱谨裕赖准他。 郑桃儿抓着丈夫的手苦歪歪说:“我跟你去县里挣钱,”她求着婆婆,“妈,我知道你对我好,把我当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亲闺女养,是我亲妈,不想让我离婚,千万别拦我去挣钱。” 钱谨裕抽出手回屋拿出一张纸和笔,谁要拦桃儿去挣钱,在上面画押,养桃儿一辈子。 钱家人脸色无比精彩,昨晚他们商量了半宿,才想出让老三变成以前有好吃的大家一起吃,从来不私藏的样子。哪里能想到弄巧成拙,把郑桃儿弄到县里。郑桃儿回县里,老三肯定不会每个星期都回来,老三每个星期带回来的猪肉、面,全都没了。 他们想要先安抚老三,答应老三的话,老三竟然要白纸黑字写下来。他们不能按手印,郑桃儿只吃'精'贵的粮食,他们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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