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是每任驻守在这里的执守人所做的记录,用的自然也是拓文上的那种字,看完记录,黎川良久没有说话。 显然这里真的是一处驻地。 但这些人在这里的原因是,千年前他们的祖先在这里封住了‘仙路’,因担忧‘仙路重开’,所以从祖辈起,每辈都会派人过来驻守。 可这正是令人不解的地方。 如果来的是对人有害的东西,以大家是被害者的立场来说,将其记录为‘邪障’之类,不是才更合理吗? 可执守人为什么将这个通道记载为‘仙路’呢? 并且之前那本册子上又说‘怨灵积攒数千年,数理庞大’,这不是更奇怪吗?为什么将这条道称为‘仙路’却又把堵在这条路上的东西,称为‘怨灵’? 如果说,几千年前,是这些人将仙路堵上了,那被堵在路上的自然是‘仙人’才对,现在既然不是了,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些仙人可能在被堵在路上之后的几千年里,变成‘怨灵’成为‘不懂得如何为人’的状态。 所以,这条路是不能回头的。如果能回头,既然出口被堵住,大不了先回去再说,怎么会被困成‘怨灵’呢? 以所有的信息来看,这条所谓的路,更像是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之间的桥梁。出口被关上了,但另一端的人并不知道,一直还在不停地往从入口进来。 结果,导致所有进入的人,都被堵在了两个世界之间的那一片虚无之中。 而这几千年过去,被困在里面的人必然都已经失去了理智。所以当原本封住的出口崩坏之后……大灾难出现了。 人们都以为,灾难这是几年前发生的事,其实根本不是,祸端在几千年前就埋下来了。 黎川丢下手札,转身走出屋外,查看了一下地形之后,顺着小路走向高坡,在路上,他捡到了一只掉落在地上的淡紫色小发卡。也许是汤豆的,也许不是。他攥着发卡,面无表情继续向前走。 当他站在高坡之上,终于看到了这些驻守者最后的杰作——那个‘镇邪’,还有与这一切格格不入地两具尸体。 那两俱具体倒在阵的中心位置。 因为隔得太远,无法分辨那两个人是谁。但是从装备看,是七人小队中的人没错。 也许是汤豆——当这个念头升起,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地一下。 那么是她吗? 他不觉得汤豆这么容易就会死。但……也有可能是她。 人是很脆弱的。有时候只因为小小一件事,就会死掉。他见过许多的生命,只因为自己小小的动作就消逝,比如祝平。 但他想,汤豆是不会死的。 他看过那些照片。照片没有吸起其它人注意,他们都以为只是很日常的旅行留影罢了。但他知道这些人忽视了什么。 所以他对自己说,汤豆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的。因为,她完全是与他相反的存在,与他的无足轻重不同,她生来就很特别,并且她还有完美的家庭,家人彬彬有礼,和蔼可亲。虽然一切不复存在,连世界都一片狼藉,但这对她没有影响,做妈妈的始终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女儿——她一直拥有爱。她还有朋友,朋友们甚至是真的喜欢她。那些队友们呢?他们听从她的话,赞成她成为队长,甚至不是因为她使用了什么手段。 他曾以为,住在一楼的黎川一家就已经很幸福,但都比不上她。汤豆才是最幸福的。 所以和他生来的轻贱不同,她这样被眷顾的人是不会随便就死。 可即便是这样,那个‘死在那里的,可能是她’念头,却仍然毫无道理地挤满了他的脑子。 不行! 怎么也不行。就算她是世界上最自己憎恶,最想杀死的人,也不行。 他没有说可以,她就不能这么轻率地死亡,她应该长长久久地活着……成为……成为他一生的敌人。 不能是她! 跟在黎川身后的贺知意走上前,正要说话,却猛然被一把推开,他眼睁睁看着黎川沉着脸,大步冲进焦土地里向山下镇邪阵中的尸体跑去。 黎川身的上融合物在他进入焦土地的瞬间就蓬勃而起——那是个脑袋与身体之间仅有细微联系的残影,但虽然头耷拉在一边,却并不影响它对于焦土之上渗入物的屠杀。那是贺知意见过最诡异也最具杀意的融合物。 他一直冲到了两俱躯体之前,低头正要把尸体翻过来,大概是想查看尸体到底是谁,但就在他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