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上的压力更重了,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皇帝从桌子上起身,走到了戚念面前,他手指很凉,抬起了戚念的脸,戚念脸色很苍白,可目光却是坚定的,她就这样定定地望着皇帝。 皇帝嘴角勾着笑,道:“你不害怕朕。” 这些日子皇帝所作所为,颇为疯狂,没人堵着戚念的耳朵,戚念肯定会听到。 皇帝心里啧了一声。 他曾经很好奇,温岭喜欢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这个想法也不过在他脑海里存留一瞬,接着就消失了,若不是容凝这个蠢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皇帝恐怕要等着温岭回来才会想起来戚念。 这些日子皇帝很忙,他自从能起身后心里就十分地不舒服,周边的人,好像谁都能伤害他,不知道何时就能再置他于死地,每一个人,都带着恶意。 而杀人恰好能缓解他的恐慌,从身旁的婢女,到侍奉的太监,他身边死得人多如牛毛,他身边渐渐清静,所有人都恐慌地看着他。 一瞬之间,他舒服多了。 是啊,他是万人之主,所有人都该敬他,畏他,不该有想要害他的念头,于是令他不舒服的,他又开始动了手,从七品官员开始,他想动命官,可是他这个皇位才坐稳一年,或者说,他还没想到要动哪个命官,这群人曾经扶了他一把,助他称帝,而今他不需要这群人了,他要更服从他的人,可帝王要会制衡,先动哪一个都需要考虑。 他还没考虑好,但他已经想好第一个人的刑罚了,那必定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刑场。 留在他皮肉里的鲜血都在沸腾,他迫不及待了。 这种话激烈的想法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他为了庆祝,换了龙袍,去了京内最大的酒馆饮酒,老板搬出来他店内百年的藏酒,他大碗饮下,丝毫不在意老板心疼的表情,喝到最后,他忍不住道:“既然老板这般心疼,不如让我看看你心有多疼。” 下一刻他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腥气,他近日天天都能嗅到,而桌子角上,是一个渐渐失去跳动的心脏。 他毫不在意地起身,拿着酒樽,去了楼下,一个房间之内,啜泣的女声簌簌地传了出来。 “若不是那戚念太过分,何郎何至于如此,凝儿一定要为何郎报仇,让戚念悔不当初。” 原来是痴男怨女情爱之事,嗜血的皇帝并不感兴趣。没想到女子口中的何郎下一句话勾起他的残暴:“戚念所嫁之人是温岭,况且她还是郡主的女儿,皇后的妹妹,凝儿勿要为我伤及自身。” 郡主和皇后这两个称号刺激到了皇帝,他猛地推开门,脚步不稳地走了进去:“男子汉大丈夫,还要女人替你报仇,不如你们说说,让我听听。” 何晔和容凝一脸惊慌,他们是私下见面,但完全没想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的男人会推开这里的门,她仓皇着斥道:“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来的,还有没有国法了。” 皇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段笑渐渐缓了,他归于沉寂,恍惚想起了温岭,戚念好像还是他离京前非要娶的女人。 很有意思,他要去看看戚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骗了这两个蠢货,随便编了一个官职,告诉他们自己和戚念也有仇。 然后,玩笑开始了。 今日看到容凝这张惶恐的脸,他有些许的满足,可戚念却没有那么惶恐,他原本有些满足的心思又泛起一丝不快。 戚念面色有点冷淡,她很怕,不是一般的怕,她不怕正常人,正常人哪怕再凶狠,只要能按着正常的想法走,她就可以说动,可这个皇帝有点疯狂,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疯,她没有思绪,但她拥有多年的记忆,比这个皇帝多活了好几轮,面上的冷静还是能勉强维持住。 “无论妾身怕不怕,都不会改变陛下的想法,妾身又何必惹得陛下厌烦呢。”戚念如实回答。 “那你觉得,皇后之妹,郡主之女,要臣之妻,这三重身份能保证一个人的性命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三人的身家性命都属于陛下,众人皆依附陛下而生。”戚念的意思很明显,对她最重要的三个人还要都是陛下手下之人,自己更是微不足道。 这话取悦了皇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