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脸画的并非一模一样,却依旧让她感觉熟悉。 脸上的轮廓在尽力完善修改,清亮的眼眸在无意识的缓缓睁大,笔停,川井滕雄的声音响起,他看了看手中的画,将其递了过去,叹道:“应该,只有六七分像。” 原本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让顾子安猛地一震,倏地一把将纸拿了过来,漆黑的视线紧紧地盯在上面,从眉骨、眼睛、鼻梁……嘴,指尖无意识攥紧,好不容易落成的画顷刻被捏出了深深地褶皱,她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睛仿佛只看见了画上的人,心下掀起轩然大波,拿着画的手在微微颤动,瞳孔狠狠一缩! 六七分像?! 她紧了紧嗓子,胸口剧烈的起伏,饶是一向淡定的顾子安,这会儿也被眼前的画冲撞的震惊不已,这画上的人,她一开始还只是觉得熟悉,却没有往上面去想,若是川井滕雄没有说只有六七分像,她况且还不会怀疑,可现在,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若是去掉六七分,那么…… “怎么呢?”川井滕雄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下意识地问道。 顾子安突然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他手中的笔拿了过来,白皙的指尖握着笔直接在背面再次划出了一个人,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出那握笔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这一次,画成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十倍,依旧是那半张金色面具,而另外半张脸却和正面的画有所不同,或者可以说,若是这幅人脸去掉六七分,那么便是正面所画的样子! 画成,顾子安猛地收笔,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眼睛便沉沉地盯着川井滕雄,几个字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字一顿,“是这人么?” 川井滕雄原本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弄的有些愣神,忽然听见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他下意识地往纸上看了一眼,钉在血肉中的眼睛迸射出一丝深深地恨意,铁链呼啦作响,“你认识?!”没有正面回答,却更为强烈的解了顾子安的疑惑。 ‘哐当!’笔陡然从手中滑落,清脆的掉落在地上,震的人耳发聋! 只那只手依旧紧紧地攥着纸张,各种情绪从眼中划过,震惊、不可置信、错愕、愤怒……纷至沓来,一幕幕画面席卷脑海,最终只余下了浓浓的怒火,发丝无风自动。 即便是川井滕雄此时也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威压,那是盛怒之下不知不觉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压迫着人,一时间竟是逼得人无法呼吸,心下隐隐心惊。 她却早已经察觉不到了,眼中只留下了这么一幅画,怒火在心中肆意,飞速席卷,她怎么敢?! ‘娲族已经不在了……’白九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顾子安只觉得眼前一暗,身子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她如何敢?! 她以为是魔族的人策划了这一切,却不想,魔族归魔族,但人却是他们娲族的人!只不过是甘愿坠入了魔道!她说为什么背后的人会娲族的禁术,原来竟是他们自己人!她说为何当初探查的时候,会被识灵术反查,原来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想到雀儿说的最后一个字,她还只当雀儿是在叫她,哪里想到竟是在告诉她这背后的人! 手下倏地松开,任由画纸从手中跌落,她牢牢地握住怀中一颗不大不小的赤红色蛋,顾子安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你说的,竟是苍浅。”七个字,她查了近五年! 川井滕雄听着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还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哑着嗓子,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什,什么意思?” 哪知,这话一出,一道细微的咔嚓声突然响起,感觉到手心骤起的温度,顾子安浑身一震,腾起的怒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一打断,骤然回过神来,猛地将怀里的赤红色蛋拿了出来。 川井滕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松,整个人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这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命,会不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在了这里。 察觉到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面前的人,手中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一个和鸡蛋大不了多少蛋,唯一不同的是那蛋的颜色却是从未见过的赤红色,红色似血,红的如火,仿佛在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似的。 这想法一落,周围的空气却蓦地升温,一时间阴凉无比的密室竟变得炽热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烤焦了似的。 顾子安心下一动,手心划过一道琉璃之色,悄然从中帮了一把,原本裂出一条缝隙的赤红色蛋,竟在手心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