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 屠非倒是没什么感觉,每天思念着他的剑,偶尔用神识观察那只活蹦乱跳的仙鹤,而前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丝毫减少,后者却因为相处得越久而越加频繁。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仙鹤有点怕他,这他是知道的,有时候那只妖精一边煮着晚餐一边偷眼看他,贼兮兮地看了好一会儿,又别过脸继续煮汤去了,如果屠非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又会露出被吓到的表情,赶紧低头一副自我催眠的样子。 有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情绪在屠非心中蔓延了开来,似乎是懊恼,又似乎是无力。 他屡次向仙鹤表示善意,甚至努力调动麻木的脸部神经做出微笑的表情,可是仙鹤总是被吓得不敢动,瞪大了眼睛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屠非看得分明,他的腿还在抖,那表情活脱脱是被恶猫示好的老鼠。 屠非只能暂时放弃了这个示好计划,转而安安静静地跟在仙鹤身边。兴许是时间长了,仙鹤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怕他了,偶尔还会对他毫无芥蒂地笑。 从救援研究所行动回来的路上,因为林闵的死而闷闷不乐的仙鹤都没怎么说过话,屠非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从没有人教过他这个,他所能做的就只有默默陪在他身边。 “屠非,我是不是很没用?”仙鹤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屠非摇摇头。 “可是我没能救他。” “谁都做不到的事情,不要勉强自己。”屠非说。 “炼丹是我引以为傲的能力,可是现在它却救不了我想救的人。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林闵。”仙鹤低声说道,情绪低落。 屠非不知道说什么,那种闷闷的感觉让他迷惑,他知道他该安慰他,可是究竟能说什么呢?最后他只能握着仙鹤冰冷的手,一语不发。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仙鹤没有任何回应,他可能根本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反倒是左清晏感觉到什么了,冲他挤了挤眼睛,屠非不动声色地瞪了他一眼,左清晏笑嘻嘻地回过头去和阿呆玩去了。 回到白云营地的半个月里仙鹤都有些郁郁的,屠非也没提起天藐剑的事情,之前他沉浸在宝剑失而复得和担忧仙鹤的情绪中,一时竟然没想起来要问。 苏玲送来林闵的遗物,仙鹤开始教他玩游戏,屠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技术这么差劲,明明一跳可以过去的障碍总是手比大脑的反应慢一拍,平日练剑也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他只能解释为自己的手指协调性不行,如果把游戏机的主角换成他自己来动,他一定一路秒杀一切怪物顺利通关。 死了若干次的屠非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仙鹤却开始嘲笑他,被屠非用冷眼一扫,立刻服帖了。 “你还没和我解释那把宝剑是怎么回事。”屠非开始吓唬仙鹤。 仙鹤一呆,吱吱呜呜了老半天怯声问道:“我说了你就信?” 那时候屠非是想笑的,不为什么,只是那一刻仙鹤的模样格外可爱,像是害怕屠非不相信。 屠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了什么样的心思,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斟酌着听。” 仙鹤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获得宝剑的经过,并且再三表示自己完全没有私吞的意思。 屠非抚摸着仙鹤配上的剑鞘,祥云白龙的合金剑鞘和天藐剑相得益彰,更衬得天藐剑剑光锃锃、锋锐无匹。 仙鹤还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想起了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多损失了一个剑鞘,脸上又露出肉疼的神色。 这个表情明显让屠非觉得愉快了很多。 算了,就这样吧。屠非不想再追究什么,能这样在一起其实也很好。 离开白云营地之后遇到的那只变异丧尸显然触动了仙鹤那敏感的神经,他甚至要把那对“被殉情”的丧尸埋了。 “万物皆有灵,难得遇见这样有情有义的丧尸,至少让它们尘归尘土归土。”祝鹤鸣说着把床单往两只丧尸身上一抛,自己挽起袖子往一旁挖坑去了。 屠非的眼底不觉流露出一丝笑意,这样的祝鹤鸣才是他熟悉的那个妖精。他纵容着他的善意,即使它在这个末世显得不合时宜,但是屠非却觉得没什么不好。他会在意这个妖精,或许就是因为他不合时宜的善良。 虽然……他一再把他的示好当做挑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