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微滞,这到底是哪路来的神仙?这么厉害的? 宁莞经常被她师父洛玉妃讽刺打击,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将蛇放回瓮中,又出声道:“所以,大人要不要以此法试试看呢?” 王大人愣愣点头,“试!试!试!”当然试啊,他今天特意来这儿,为的不就是这事儿吗? 仵作验尸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无论是柳小姐还是淮安县主,都是死于体内虫蛊,幕后施蛊之人就算不是杀人凶手,也定然逃不了干系。青蛇若能成功引路寻到那人,这件恼火的案子也就离真相大白不远了。 王大人踌躇满志,“宁姑娘,不若现在就开始吧?”他最近愁得头秃,实在有些迫不及待了。 宁莞走到盥洗架子边,浸在铜盆里洗了洗手,握着帕子擦净水珠,笑指了指窗外的一片明媚,“大白天的,驱蛇出去怕是会吓着人,还是换个时候的好。” “也是。”王大人一拍脑门儿,应道:“那便等晚上再行动。” 现在不过正午,离天黑尚早,王大人便先行离去。 吃过午饭,宁莞往房中小榻上躺了一会儿,宅子的翻新重置已经差不多了,工匠正在挖渠引水,声音也不大,她躺着躺着竟真睡了个过去,直到未时末才起来。 下午宁莞就待在药房处理买回来的药材和配生发膏,直到黄昏日落才停歇手下来。 王大人是酉时末来的,带着何云柱和另外两个手下,手提灯笼,身上罩着大理寺统一的玄黑披风,半掩在昏暗夜色里,看不大清身形面容。 何云柱站在窄廊外,眼觑着屋里的人,十七八的模样,正正年轻的时候,无论是与大人说话还是手上行事,都沉稳温和的,看起来很定得住气。 但除此之外,他真没瞧出有什么特别的。 听说懂得南罗的御蛊之术,今晚是要驱使一条在相国寺逮住的毒蛇去寻人的。 这事儿听起来玄乎,让人难以信服。 何云柱右手反握着腰间官刀,想起那个属于杨自立的荷包,轻轻啧了一声,他实在不知王大人为何听得三言两语就轻信此人,万一今天晚上是一场贼喊捉贼,故意来混淆是非的,那可就精彩了…… 屋里的王大人打了个喷嚏,看到宁莞揭开陶瓮的盖子,立马闪身躲到角落里。 宁莞取出短笛,放至唇边。 随着悠扬笛音的响起,盘曲在瓮中的青蛇嘶嘶地吐着猩红的芯子,眼中暗光闪烁,缓缓从里爬了出来,顺着桌案而下,唆唆地出了门去。 它速度很快,从何云柱脚边嗖地一下就溜了出去,叫他下意识一蹦三尺远。 宁莞往外望了一眼,收了笛子,将已经露出爪子的七叶抱在怀里,拍拍它的脑袋,“不行,不能吃的。”说完又向还在摸着胳膊缓解鸡皮疙瘩的王大人道:“大人,再不走该跟不上了。” 王大人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出门,推着何云柱走在前头,宁莞则是抱着七叶慢慢走着缀在最后面。 青蛇在夜里长街游行,暗淡月光下拉出一道弯弯曲曲的长影,一路穿过胜业街、长乐街、东城四巷,最后停在皇城东南侧一座大宅的院墙边。 它扬起半截蛇身,冰冷的眼珠子似在打量什么,几息之后又腾地一下伏地前行,从角门边的大榕树盘旋而上,借着横斜出的枝桠,尾巴缠着一吊,溜进了宅子里。 王大人和何云柱干站在树边,突然就不动了。 宁莞远远望着,眨了眨眼睛,瑞王府啊。 …… 将近亥时,王府里的半边灯火尚还亮着。 瑞王李景平是当今圣上的长子,生母即是四夫人之一的周淑妃。瑞王未及弱冠,年初刚过了十九岁生辰,王府后院儿里也还未迎来真正的女主子,只有一个侧妃并几个侍妾。 楚华茵便是那刚进府尚不到一月的侧妃。 她一身素白缎裁成的里衣,肩上揽着条银丝绣芙蕖的石青色披帛,倚在半开的窗边,细白的手指捻了一块最喜欢的棠梨春雪糕,雪白如玉的四方糕点,中间掺和着点点海棠色的嫣红,漂亮得很。 侍女春芽打起帘子进门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