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恍然大悟,指着王大人太子诸人,声音冷厉,“是你们!我道是为何无缘无故到承安殿来,原是合起伙来栽赃陷害污蔑与我!” 她尖声道:“太子!即便你不满我儿景平占了长子之位,也万不该如此行事算计!” 太子却道:“淑母妃,孤可没有叫虫蝎听话的本事。你瞧,虫又散开往屋里去了,福顺,还不快带人进去将这些东西收拾了,叫它们四处跑了咬着人怎么办。” 福顺公公怀里还抱着七叶,忙应了声是,带着内侍往里去。 很快他又跑了出来,先偷偷觑了太子一眼,想了想还是跪倒在门边的皇帝前,结结巴巴道:“陛、陛下,那些个虫蝎跑得极快,钻进了床底和箱笼,奴才不敢随便动淑妃娘娘的东西,您看这、这……” 兴平帝脸沉如水,叫了一声吴公公,“去,跟着去把那些个玩意儿清理干净。” “喏。” 福顺公公与吴公公又一起进了屋,周淑妃这个时候也不敢阻拦,只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望过来的视线冷厉如刀。 宁莞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皇帝的目光从王大人太子楚郢等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周淑妃身上,“你叫朕来,就是瞧这一场闹剧的?” “陛下,这闹剧可不是臣妾生的事儿,得问问你的好儿子!” 皇帝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太子,“李景承!” 太子不慌不忙道:“父皇,这也不关儿臣的事。” 皇帝又看向王大人,“王佑之,你说!” 王大人忙上前,将几日里案子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末了道:“陛下,案子实属虫蛊之祸,微臣查到些东西,与淑妃娘娘有些牵连,没有证据,也不敢贸然禀报,只能出此下策,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本只是一试,没想到果然从承安殿里引出了毒物。” 皇帝神色变幻莫测,终是恚怒道:“呵,不敢来禀报朕,倒敢到内宫胡闹,还不得已而为之,朕看你胆子大得很嘛!” 王大人跪地屈膝,“陛下,正如您素日教诲,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枉死的百姓一个公道,努力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皇帝眼角直抽抽,这个时候,吴公公慌慌张张跑出来,手里还抱着个陶瓮,“陛下,奴才在淑妃娘娘寝殿的柜子里发现了这个。” 小半个木桶大的陶瓮被搁在石阶上,敞开的口子里大可见纠缠的虫蝎,兴平帝呼吸一滞,扭头道:“淑妃,这些东西你如何解释?!” 周淑妃昨日才把这些东西从冷宫带回来,今日还未来得及送出宫去就出了这样的差错,实在是让人恼火,但无论如何是不能认的,她冷嘁一声,“你们栽赃嫁祸,分明贼喊捉贼,你!对,就是你!本宫见你方才的舞蛇之法非比寻常,定是你故意诱来毒虫,嫁祸本宫!” 兴平帝这才注意到最角落里,站在宣平侯不远处微微低着头的人。 一身浅绣落花扇的广袖长裙,绾着女儿家的小髻,明显不是宫里人打扮。 宁莞被点到名,便恭声应道:“淑妃娘娘,内宫森严,您居高位,作为寝宫的承安殿也定是固若金汤,莫说民女不过布衣,捎不进来东西,便是太子殿下也进不得您这处半步。且……就算民女真会您话里这一手,若您这殿里没有毒虫,民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直未做言语的楚郢上前,冷淡的声音如深山清泉,“说到底,还是一个问题,娘娘……您这殿里究竟为何养着这么多的毒虫?” 周淑妃咬牙,“怎么就认定是我养的,这大大小小的宫人都叫你们吃了?!” 吴公公出声道:“东西是在娘娘的内寝殿寻到的。”并非宫人居所或日常行动之处。 淑妃避而不答,挺直脊背,抬起下巴冷声道:“那又怎么样,本宫没有做过,本宫也不认,王佑之,你也别将本宫与八人大案扯在一起!” 王大人也没想就这样能直接将四夫人之一的淑妃定罪,说道:“淑妃娘娘,是或不是,得查了才知道!” “臣不能光凭一张嘴胡说八道就认定这玩意是你的,您也不能翻来覆去嚼着这几句话来推避罪责。微臣甚至怀疑,魏大公子十年病重,也跟宫里这些毒虫脱不了干系。” “陛下,臣恳请您彻查此事!”他是不好查淑妃,也难查得到线索,但皇上还查不了吗? 听王大人说到外甥魏黎成,皇帝也想到了夷安长公主和周淑妃的不对付,瞬间利了眼,直直看向她。 “查!吴笠你亲自来!淑妃暂时禁足承安殿,不得离开半步。” 吴公公:“喏。”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