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侧坐着,拢过那一头散乱蓬松的乌发,又轻拍拍她的头。 宁莞拧起眉,旋即松了松,也不动了,伏在他怀里。 外面风吹叶飒,伴随着一两声虫鸣,在这深夜里催人入眠。 他将人放在床褥间,搭上薄被,自己也褪了外衣躺在外侧。 夜还很长,他埋在发间,轻声呢喃,抱着失而复得的妻子,珍而重之。 被占了窝的七叶龇着牙蹲在床脚,最后甩了甩尾巴,委屈巴巴地挪到冰盆旁边,耷拉着耳朵往里支了支爪爪。 …… 宁莞这一觉睡得很沉,待醒来时,地上已经落了一方窗的阳光,金黄灿灿的,染得满室煜煜。 她掌心贴着白色衣襟,稍往上抬了抬视线,轻轻一笑。 裴中钰抵着她的额头,轻蹭了蹭。 两人在床上赖了会儿,才起床收拾。 京里的规矩总比不得江湖潇洒意气,她将绾好头发,趁着芸枝和浮悦还没过来,他就得先走了,若叫人发现,过后也不好解释。 宁莞不由微囧,小声道:“怎么有种偷情的错觉呢?” 明明他们名正言顺得很呐。 裴中钰顿住,板正了脸,认真道:“是夫妻情趣。” 宁莞乐了乐,替他整顺衣裳,“对,裴公子说得对。” 裴中钰淡淡地嗯了一声,唇角又忍不住抿了点点微不可见的笑,再得宁莞催促两句,才握着剑出了门。 宁莞看着不见了人影,才坐回妆台前,打开胭脂盒,细细点妆。 七叶转了几圈也没见人理它,干脆趴在一边,呼呼两声,好气啊! 宁莞听见声音,放下手里的东西,抱它起来,“这是怎么了?” 七叶悬空着蹬了蹬腿儿,小耳朵动来动去的,宁莞给顺了顺毛,正巧浮悦过来,她便出门往后房去用早饭。 芸枝正摆着筷子,见她妆容精致,眸色温正清亮,奕然有神,当即高兴道:“难得见小姐气色这样好,看来这日日熬些汤用着,也是有效的。” 宁莞一笑,夹了个包子,就着粥用尽,招过宁沛,带着人出门。 宁沛天资聪颖,又多好学,跟着黄秀才这些日子,早就把原本落下的东西掌握透彻了,还能闻一反三,融会贯通。 再与黄秀才也学不到什么,前几日宁莞便在碧溪书院给他挂了名,早早打点好了,今日自去报到就是。 马车送完宁沛与做书童的禾生,随即转道往皇城去。 宁莞到了相辉楼,已有人在里。 郁兰莘将整理好的册子递给她,一边喝着酸梅汁,一边说道:“到昨日为止,足足有三百余人,这尚还是周边近处州县的,不定后面还会不会有的。我叫了她们今日都到书院去,你看怎么安排吧,不是说要看看资质什么的,叫人等着也不成事儿。” 宁莞想了想,笑道:“无妨,这快得很。”她捻出一枚铜板,“也就撒把铜钱的事儿。” 至于人太多,这也不是问题,左右兴平帝也没明确给她规定人数,想收多少,全由她自己做主的,只是这个经费问题,除了初始资金,其余的也是得由她自己来想办法的。 对于她的占卜之术,自卫家荷水湾蓦地走了一遭,郁兰莘再不敢抱什么怀疑了,反正习惯了就好,她应了一声,两人收拾收拾便往正安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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