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周学子说课,他无聊的紧,就挑了匹贡缎,带着剪子针线去画室里之琢磨些东西,等外人走了,才又回来。 宁莞看他缝了一堆的小兔子,沉默了。 她家裴公子,真的是个兔子狂。 把巴掌大的小兔子放进篮子里,挨着大兔子,看起来倒也和乐融融,宁莞忍俊不禁。 书院的药坊和酿酒坊已经开了起来,趁着冬日,酒楼也开到了业城去,能人众多,基础一打好,后面根本无需她插手,就井然有序地发展下去了。 本就没有多少蠢人,她想出这些,也不过是因为曾生在一个最好的时代。 宁莞专心教导四个弟子,空余时间也跟着裴中钰练剑,锻炼身体。 孩子很乖,除了每日总馋酸,也没什么其他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裴中钰不再担其他正事,挂着宣平侯和太子少傅的名儿,多待在家里,比起宁莞,他倒紧张些。 师老爷子是二月回来的,他在齐州处理完师家老医馆的事情,一直现在才上京来。 当时他接到外曾孙魏黎成送来的书信,知道师姐给他找了宣平侯当师姐夫,险些没把手里装了养生汤的药罐子给摔了。 宣平侯啊,京都贵女盯了这么多年,砸他师姐手里了,这可不得了! 他师姐不愧是他师姐! 师老爷子与有荣焉,捋着胡须晃悠悠去了十四巷宁府。 宁莞在忙着授课,暂见不得他,下人便到厨房去请了正在做糕点的裴中钰过来。 师老爷子见着人,笑眯眯地起身拱拱手,一点儿也没有心理负担地叫道:“姐夫啊,是正忙着呢。” 裴中钰盯着老人家那灿烂的笑脸,一时间有点儿应不下声儿,直到芸枝端了茶点来搁下,他才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 裴中钰和他不熟,多是应和个一两句。 宁莞披着外罩御风的斗篷出来的时候,就见二师弟正逮着他叫姐夫,说得甚是开心。 “师姐!”因齐州医馆之事,两人许久未见,师老爷子恍看见人,手上不由揪了一撮胡子,惊讶道:“你是不是胖了。” 宁莞:“……”会不会说话?! 裴中钰一皱眉头,摸摸她的头,轻声道:“没有,他是嫉妒你漂亮。” 师正:“……”我不是,我没有。 宁莞:“……噗。” 师老爷子莫名背了一个嫉妒的锅,叙旧的时候,扣着帽子的后脑门儿都有些发凉。 送走了师老爷子,两人便回了房,摆了棋局。听着风声,打发空闲。 裴中钰看她单手支颐,也学她的模样撑着头,两相对坐。 三月初,冬日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明衷皇帝和太上皇耐不住京里的寂寞乏味,整理行装再次离开了京都。 师老爷子也觉得四处游走有趣,不顾儿孙的阻拦,与二帝同行。 他们都老了,也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多少时候,趁着身体尚还硬朗经得起颠簸,合该到处去转转,若不然,就该到地底下去了。 宁莞和裴中钰去送了他们,两人坐在马车里,掀着帘子,看着外面远去的车队,弯弯眼,也许以后不知道在哪个州县还能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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