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是斩钉截铁三个字:“不可以。” 她还不知道小谢那脆弱的肠胃。 要是真闹起来,一晚上别想睡了。 “……/(ㄒoㄒ)/~~” 小谢丧气地一撇嘴。 却也没打滚赖皮,没像下午在超市的时候,眼巴巴盯着某人看,默默摇尾巴。 熟知阿青脾气的他,只是乖乖低头,委委屈屈答应说:“好嘛,那就不吃了。” 某种程度上而言,在家庭教育方面,卓青比纪司予更像个稳扎稳打的实干家。 要六十给六十,要八十给八十,讲究宠溺和教育之间严控红线,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做家长,都得时刻把握那个“度”。 对此业务生疏的纪总,却由头到尾,是个纯粹的浪漫主义者。 要五十给一百,要一百还能附送五百,不惜代价,只要他关心的人开开心心。 他不懂这种放风筝似的家庭理念,却喜欢想象中温馨的家庭。 虽然是被训了,也没反驳,只若有所思地,看着小谢气鼓鼓扒饭,气一会儿,又主动给阿青碗里夹菜。 像一个高度精密且无所不能的顶级ai机器人,试图学习真正融入人类世界的笨拙真诚。 末了,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汤碗,沿着碗边抿了口汤,又伸出筷子,给阿青和小谢各自夹了……夹了一筷子丝瓜。 不比这七年,在纪家的饭桌上,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各自吃各自,碗碟都各有样式。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统共也就三四个菜,卓青肯定,这家伙八成要每个菜都给自己碗里来上一份。 好幼稚啊。 她叹:“你吃你的,老给我夹菜干什么?” 纪司予说:“哦,好。” 但过会儿又问:“阿青,你吃不吃这个啊?”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说是要吃虾,就给她剥一大碗虾,说是喜欢那家店的甜品,就要把那家店也买下。 只是很认真,又很耐心的问:“你喜欢吃丝瓜,还是小炒肉?” 两父子如出一辙的双凤眼,平素自带威仪的浅狭弧度,这会儿平白显出三分无来由的傻气开心似的。 卓青:“……” 她败北在对方过于真诚的眼神之中。 “小炒肉,”末了,也只能把碗递过去,挣扎着叮嘱,“我晚上要减肥,就吃一口……好了好了,就一口!不要了。” 结果,这顿格外难应付的饭,吃完已经是晚上七点。 小谢把碗送进厨房,卓青顺势拾缀拾缀,都给堆进洗碗池。 整理间隙,纪司予不知何时也站到她身边,颇有架势的折起袖管。 一个大高个儿兼细瘦骨架,露出的那半截手臂筋骨分明,眼瞅着比她还要白上半个度。 瞧着那碗筷盆碟,纪总满面如临大敌。 站了半天,终于谨慎发问:“是不是应该先倒洗碗液?” 严格按照百度的教法,且跃跃欲试。 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刚吃完饭,陆尧发来的足有几十mb的报表材料。 远在千里之外的陆尧:? 不过,话又说回来。 俗话怎么说的来着,某些人看起来像工作狂,其实只是因为除了工作没别的可做。 当他找到感、兴、趣的事以后—— 纪总:(=^ェ^=)工作是什么?我要和阿青一起洗碗。 毕竟时隔多年,他终于又光明正大有了因私误事的理由。 且乐在其中。 “我都是先用热水冲,再用洗碗液,最后再冲一遍。” 卓青洗了个手,甩着手上水滴,头也不回地应他:“不过,不说这个了,这碗就放着先吧,等回来再洗。” “嗯?”纪司予视线一顿,侧头看她,“回来?” “嗯,你跟我,我们俩下楼散个步。” 下了饭桌,在没有小谢的场合,卓青又恢复了最早的冷静理智,指指对方,指指自己,“关于我们俩的事……还有小谢的事,该谈的,我们私下还是应该好好谈一下。” 诚然,他们之间,小谢是事实,可离婚也是事实。 她还没有大度成熟到,因为随便一点温馨热闹,就完全把七年前所有事都一页掀过的地步。 纪司予:“……” 却也没有反对,只默默脱下手上的塑胶手套。 或者说,现在的他,甚至比卓青还更需要一个合适的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