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都去过哪里,尤其关注一下黄妈妈。” 蓝釉道:“黄妈妈?听说黄妈妈一大早就去了梨香院跨院。” 她和红釉是家生子,到处都有熟人,只要不是秘密,基本上都能打听到。 “银子还有呢,不过两句闲话的事,大多时候都用不上,婢子等下就去打听打听。” 简淡道:“这事不急,等太太走了也来得及,明儿再说。” “简三姑娘。”帘栊微动,打外面钻进来一个人。 “讨厌?” 简淡吃了一惊,目光在他手上一扫,发现是空的,立刻又向门口望了过去。 讨厌嘿嘿一笑,恭恭敬敬地把帘子挑了。 沈余之略一弯腰,踱着方步走了进来,视线在八仙桌上一扫,说道:“看来我来得正好。” 简淡登时头大如斗,心道,这厮怎么又来了! “世子有事?”她往前迎了两步。 沈余之走到她面前,略弯了弯腰,“我来看看……”你有没有生气--在得到亲事定下来的消息之后。 两人大眼瞪小眼,两张脸相距不到一尺。 简淡忍住后退的冲动,梗着脖子道:“世子的眼睛不好使?” 沈余之便又往前凑了凑,“的确不太好。”他的脸很白,眉基略高,睫毛浓密,一双桃花眼格外明亮。 简淡在黑漆漆的瞳仁里看到两个紧张得傻乎乎的自己。 她呼吸一滞,脸颊一红,赶紧后退两步,“无赖!” 沈余之逼近两步,“我若不无赖,你母亲可就不会去庵堂了呢。” “啊?”简淡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是你?” “是我。”沈余之又往前凑了凑,陶醉地闭上眼,嗅了嗅简淡温热的呼吸。 “嗯哼!”讨厌咳嗽了一声。 沈余之直起腰,“倏”地一笑,“不逗你玩了。”他脚下一转,故意在简淡的肩头轻轻一撞,朝简淡的位置去了。 烦人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沈余之的右手边上,“三姑娘,请。” 简淡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冷哼一声,道:“那……民女多谢世子?” 沈余之笑嘻嘻的:“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少年眉眼俊俏,薄唇弯弯,同样都是嬉皮笑脸,却让人厌恶不起来。 真是冤家啊! 简淡在心里叹息一声,认命地在椅子上坐下,问道:“世子,民女准备了太禧白,要不要小酌一些?” “太禧白?”沈余之迟疑片刻。 烦人抢先说道:“我家主子不能饮酒,多谢三姑娘美意。” 不喝正好。 简淡也只是客气一下而已。 她对蓝釉说道:“还上猴儿酿。” 太禧白是最好的药酒,里面加了补药和各种香料,不但闻之芬芳,口感好,价值更是不菲,区区一壶酒,足足二十两纹银。 猴儿酿则是简淡在林家时,同表哥们一起酿造的百果酒。 沈余之蹙起眉头,“那我也要一小杯猴儿酿。” 讨厌看了简淡一眼,示意她劝一劝。 简淡收到信号,挑了挑眉,心道,你主子欺负我倒也罢了,我惹不起他,你一个小厮也想指挥我? 门没有,窗户也没有。 她端起酒壶,亲自斟了一杯,说道:“世子既然不能喝就无需逞强,我不过是客气一下罢了。” 粉红色的酒,倒在白玉雕琢的薄如白纸的夜光杯里,带有云纹的外杯壁染了淡淡的红,格外好看。 沈余之定定地看着酒杯,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本世子也要喝!” 讨厌哆嗦一下,硬着头皮上了前,说道:“主子,王爷说过,不许您饮酒。” 沈余之的桃花眼里慢慢透出笑意,手指在桌上有规律的敲击两下——这是通常是他发怒的前兆。 讨厌求饶地看向简淡。 简淡挑了挑眉,笑道:“原来是王爷不允许,我还以为是太医的医嘱呢。” 讨厌还要再说,却被烦人扯了一下。 兄弟俩退了下去。 沈余之满意了,亲手执壶,朝简淡眨了眨眼。 简淡得意地呲了一下牙,乐颠颠地把另一只夜光杯递了过去——小样儿,就给这厮喝,灌醉他,从此后,睿王再不让他登门才好呢。 “姑娘,花生米、白切鸡来来来……”白瓷强行把后面的“啦”字咽了回去,狗腿地福了福,“婢子给世子请安。” 沈余之的眼神又亮了亮,“听说花生米配酒最是相宜,我今儿也要试一试。” 简淡心里一酸,堂堂亲王世子,且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竟然连酒都没喝过。 想当年,她与林家的几个表哥没少偷表大伯父的好酒喝,花园、庄子、水榭……到处都是他们玩耍的秘密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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