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些话,其实元娘都懂。只是,有一点是没办法否认的,大哥心里有道坎,总也过不去,因着那道坎,他看不到我的好,就算知道亲如手足,忍不住要关心在意我,可在他心里,永远也磨灭不了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就她待在漾春楼十四年这一点,就足够让他蒙羞,每当旁人有意无意提起,他都会心中梗塞,因此两年来,姜修时宁愿避着她,也不想缓和这层关系。 或许他心中纠结,可是还是未曾拿她当做真正的妹妹过。 “可是……” 景氏还要说什么,却看到姜幸摇了摇头,只见她眼中光芒闪动,轻轻抿了抿唇。 “大嫂,我心里也有道坎,相比较大哥来说,我觉得我自己更委屈。你就让我留着这点骄傲吧,就算我在外人眼里再不堪,厚着脸皮归府,可我也是个人。” 是人,怎么会不懂伤心难过意难平呢? 既然血浓于水,大哥为什么就不能抛弃那些成见接受她?她甚至不求大哥待她有多好,只要大哥别因为往事蒙蔽双眼,看她什么都是错就好。 可是这一点都很难。 姜幸放开景氏,先转身向着福荣堂的方向去了。 景氏看着姜幸的背影,总觉得她心里还有万千话都没说,而那眼中逐渐盈满的泪水,仿佛也在说着她的坚决,她又气愤又执拗,不肯原谅姜修时对她的漠视。 元娘说的都对,倘若自己被景彦如此对待了,她也会像元娘一样固执,而自己站在夫君的角度,万事想要元娘忍一忍,是不是对她太过不公平了? 景氏叹了口气。 福荣堂过了不久便开席了,姜幸却一直心不在焉,不仅因为景氏的那几句话,还有竹林里,季琅给她带来的烦恼。 原本心心念念着这次询问季琅,能多少窥探出幕后真凶的一点隐秘,如今得知要杀她的人不过是个素昧平生的大盗,她便有些恍惚了,一顿饭也吃得勉勉强强。 等到回府的时候,外面已是日落西沉,彩霞缤纷。 姜幸借口不舒服,才刚进尚书府的大门,就直接回她的锦绣阁了,到了屋里,她将窗户关上,便坐在床边发呆。 她在尚书府生活两年,头一年为了躲避外头的议论,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今年,李芸环才开始带着她出去交际,也是在这次魏国公府摆宴才有机会见到季琅。 她人微力薄,又没有得用的人,想要探查真相简直是举步维艰难如登天,本以为问清楚季琅就会知道真相,谁知道她得到的却是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 而一个两年前的事情她都查不出结果,就更别说十六年前的事了…… 姜幸越发烦闷,心中像堵着一块巨石,上不去,又下不来。 以前她烦心的时候,秋十三娘就会拉着她的手,给她讲故事逗闷,讲京城里的故事,讲她经营漾春楼这么多年来听到的故事,隐秘的也有,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也有,全都是王公贵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她从前都只当故事听,如今自己也身在其中,就没那么云淡风轻了。 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碗燕窝薏米甜汤,因为天气燥热,上面撒了些冰屑,只飘来甜腻的香味,让人倍感清凉。 姜幸的心情一下就平复了,她一抬头,就看到红绸对她笑:“元娘在国公府没吃什么,现在肯定饿了,先尝尝这甜羹吧,以往元娘最爱吃。” 姜幸心中熨帖,接过碗对着碗沿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甜意散遍全身,唇齿间甜糯的口感勾起她的馋虫,拿起汤匙又接连喝了好几口。 “元娘哪次只要一不开心了,吃点东西心情就会好了。”红绸看了看紫绢,两个人神色都有些古怪,似乎小心翼翼的。姜幸抬头去看,才明白,原来是自己一下午都太过沉闷,两个丫头担心了。 “那在你们眼里,我岂不是一个嘴馋的吃货?”姜幸佯装生气。 红绸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奴婢可不是这个意思,再说了,谁会不喜欢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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