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幸一怔,转身将东西接下,似乎是一个药方,不等她问,景氏就道:“朝娘有身子后孕吐总也不好,我那个弟弟弟妹着急,我这刚好有个治疗孕吐的药方,还要劳烦你带过去一趟。” 景氏说话和声细语,让人听了心里舒服,而且很难拒绝,她收起药方,冲景氏笑了笑:“大嫂放心,这个我会交到大嫂……大嫂手上的。” 她说至一半愣了,才反应过来两边竟然都是景家人当她的大嫂,而且还差着辈分,这种感觉真是很奇妙,说完,景氏和楚氏也跟着笑了。 “安阳城就这么大,这种事也是时有发生的。”楚氏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去准备回门带的东西的季琅就过来了:“幸娘,走吧,早去早回,回来咱们还能去街上逛逛。” 楚氏啐了一口:“你别将幸娘带坏了,除了寻常的酒楼,那也不许去,尤其是赌场那种地方!” “知道。”季琅哼哼唧唧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跟楚氏和景氏告完退,就带着姜幸出去了。 人走之后,楚氏看着敞开的大门,忍不住幽幽叹一口气。 “娶了幸娘,三弟的性子怎么看也有所收敛了,娘也不用太过担心。” 楚氏却摇了摇头,眼中忧色不减:“我从没担心过琅儿的性情,他是什么样的孩子,我很清楚,外面那些他闯祸留下的烂摊子,若不是有人招惹他,根本也不会发生。” “我只是担心这孩子隐蔽锋芒,时日久了,心中苦闷无处发泄,会活得越来越不快活。” 景氏何尝不是看着季琅长大的,楚氏说的话,她也很清楚,闻言也叹了一声。 “怎么一个侯爷的位子,他就坐不稳呢,这家里,谁曾言过一句嫌弃。” “府中再怎么一派祥和,外面的话音却是堵不住的,”楚氏疲累地掐了掐眉心,闭上眼睛,“但愿幸娘这孩子能改变他吧,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只是躲避,什么也改变不了。” 景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楚氏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景氏:“我总觉得,琅儿的事,大郎已经知道了。这些年为了琅儿,他也做了很多牺牲,不靠荫恩就能走到六部这个位子,他也埋头吃了不少苦,要说他心里没有不解和怨怼,我是不信的,但这两年,我总觉得他也开始为琅儿的将来考虑了,也不再执着一个侯位。” 景氏沉思良久,才慢慢回答:“大郎心思沉,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只不过,这孩子跟他爹一样,计谋算尽却心性至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清楚。” “嗯……”楚氏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长长出了一口气。 — 到了姜府门前,季琅从马车上跳下去,转身去接姜幸,姜幸提着裙子,不肯下去:“小侯爷放一个轿凳吧!” 那么高,她身上的打扮又不方便。 季琅昂着头,脸上满是笑意,一手去拽她的胳膊:“没事,你就往下跳,我接着你还不行吗?” 姜幸欲哭无泪,明明就有轿凳,为什么就不放一下?旁边的长安笑意深深,手里拿着缰绳看着自家小侯爷,心想小侯爷又使坏了。 眼前人仿佛是故意如此,姜幸无奈,只好将心一横,紧紧抓着季琅的手,向下一跳。 季琅顺势搂住她的腰,稳稳当当地将她接住了,还借着力转了圈,将她放到地上:“怎么样,我说没事吧。” 姜幸的心吓得砰砰跳,可是方才被抱住的时候,又感觉很刺激,她拍了拍胸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半含讽刺的声音。 “大姐姐和姐夫感情真好啊,只是……这是在姜府门口,似乎不太好吧。” 姜幸身子一僵,转过头,发现姜嫣不知何时正站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眼中满是嫌弃。 还不等她说什么,忽然感觉肩膀上一紧,季琅手掌搂着她肩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一副大爷样走过去:“姜二娘还未成亲,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懂,但是你早晚有一日能懂的,别太着急。” 姜嫣一怔,眼睛顿时瞪大了:“大姐夫是什么意思。” 姜幸窝在季琅怀里,愣是抬不起头来,她哪能比得过季琅的手劲?就听头顶的季琅慢慢悠悠指着怀里的人道:“你大姐姐,是我的夫人,我呢,是你大姐姐夫君,夫君抱夫人,天经地义,轮得着你来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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