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尚未回来,王叔怎就肯定外祖父要负这一半的责任呢?” 李庭玉突然问他,语气不快,重臣听出了话外音,只觉得头顶上像是悬着一把剑。 兵部尚书丘京介立时插上一句话:“问责处置等还是要等完整军报呈上来再做讨论,当务之急是北境的新任主帅该当和人,卓老将军身亡对我军是一大打击,北境军民气势大减极为不利,若是一直群龙无首下去,恐怕离塔塔再下一城也不远了。” “所以呢?”李庭玉已经皱紧了眉头。 丘京介将官袍一甩,跪了下去,重重一拜:“还望陛下早日定夺北境主帅,以安军心!” 丘京介这么一跪,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大殿中一半以上的大臣都跪下了。 “望陛下早日定夺北境主帅,以安军心!” 齐刷刷的声音好像排练过似的。 李庭玉面不改色,深黑色的眉毛英挺耸立,她看着殿上这些人,兀自笑了一声。 “依重臣之见,朕应该任何人为主帅呢?” 丘京介抬身,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自然是赵明毅赵将军,现下北境资历够,战功赫赫又能让大军信服的人,也就赵将军一人而已。” 他们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这个机会,要是有人提及卓少翎和卓珩,他们有千百句话都在等着,如今能够格成为主帅的,是就赵明毅一个人,问题是行军打仗有必要一定要比军龄吗?答案是不一定。 可是今日在朝堂之上,李庭玉注定无法像上次一样,再次力排众议将主帅一职按到卓家头上。 邺城就是最好的证据。 李庭玉不再说话,她摊开一个空的黄绢,提笔写下一道圣旨,重臣就那么看着,谁都不敢再言一字。半晌后,李庭玉将圣旨递给了明璎,抬头看着底下的大臣:“就依诸位爱卿所说,由赵明毅任大军主帅。卓家封赏不变,大将军归京后,依然已藩王之礼下葬,追封和谥号都是朕刚才说的,还有什么异议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再搭话。 “但是,”李庭玉忽然提高了声音,“邺城城破的原因,大将军战死的前后经过,一定要仔细纠察!北境是塔塔打开大盛的门户,北境之生死,攸关大盛之生死,若是让朕知道有人意图趁乱混水摸鱼,有损我大盛利益,不管是谁,朕都绝不会姑息!” 铿将有力的话音几乎要顶破房脊,不管是问心无愧的还是居心叵测的,都不免为之一震。 平静过后,是众臣的附和声:“吾皇圣明!” 该议的事都说了大半,朝也该散了,就在明璎将要宣布无事退朝的时候,一直隐藏在众臣之后,一个抖抖嗖嗖的身影忽然跪在地上,两手合十,哭丧着脸求陛下作主。 “毅南侯为何如此伤心难过?” 李庭玉问他。 毅南侯拜了又拜,才断断续续地说明白原委。 “武敬侯府的小侯爷季琅,无故将臣的而儿子打成重伤,还废了我儿两只手,今后恐怕都不能再提笔写字了,陛下一定要替臣的儿子作主啊!” “什么?”李庭玉变了脸,赶紧去看季清平,“季爱卿,确有此事?” 众臣也都是议论纷纷,大家还都停留在卓老将军阵亡的悲伤里,对于这种小打小闹本是应该没有什么兴趣,可是打成重伤,废人双手就有些太嚣张跋扈,那真是完全不把大盛律法放在眼里,就是陛下的儿子这么做,保不齐也是要引起众怒的。 季清平出列,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臣并不知道此事,只是小叔自打成亲后就多有收敛,若毅南侯所说属实,这里头,怕是有什么误会……” 他话未说完,承乾殿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内监,迈着规矩的步子,停在门槛前三步的位置,禀报道:“陛下,外头武敬侯求见。” 李庭玉怔了怔,而后抬手招呼:“让他滚进来!” 这语气是相当生气了。 不多时,季琅就跟着小内监进来了,他昂首迈着大步,不像做错了事,倒像是来领赏一般,行至大殿中央,他恭恭敬敬地整了整衣摆,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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