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纪婵的病才是关键。 今日的事,若只到这里,便也罢了。 左相司马南才从晋国太子下榻的驿馆里出来,还没行出半条街,马车便被一匹受了刺激的疯马撞上,司马南当即被撞得飞了起来,在街上滚了两滚,抬回左相府后也是人事不省。 顿时在京都上流世家中掀起轩然大波。 大家都知道司马南所去为的何事,这突然的惊马,委实来得太过微妙了。 左相府调查此事的人发现,他们查不到任何线索。那匹疯马被当场乱剑斩死后,他们动用全力,连马的主人是谁也查不出。 只知这马是受了刺激,从乱巷中陡然冲出,那么多人都没事,偏偏追着左相的马车而去。 不需细想,也知里头必有蹊跷。 京都最繁华的街道,晋国所在驿馆。 纪焕和袁远在二楼的堂屋案几上相对而坐,前者是微服出宫,不好多饮酒,袁远却没有那么多顾忌,烈酒一杯杯下肚,他罕见的收起来那副吊儿郎当的公子样,面容晦暗沉沉如水。 “你出宫前来,便是与我说这个的?”袁远居高远眺,二楼窗子外曳动的绿叶随风舒展身姿,伸手就能触到。 纪焕也跟着放下了精巧的酒盏,被明兰宫里那个女人气得心气不顺,冷硬分明的棱角上都镀上一层冰霜,请冷冷的一身黑袍上挂着一个鹅黄的香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昔日的娇音软语,恩爱温存皆如镜花水月般散去,徒留碎了一地的回忆,如今明兰宫里的那个人,连样子也不屑在他跟前装了。 她甚至能以不要后位来表明离开他决心。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以及叫她寒心的地方,绝不仅仅只有一处,那日他对她发火时口不择言的话,只是一道导火线。 由此牵扯出了她两世的怨与念。 纪焕额心突突地跳了几下,他沉着声音道:“大燕还有两位未出嫁的公主,身份与纪婵相当,你若是有意,依旧可成好事。” 袁远冷哼一声,黑眸里的锋芒直逼纪焕,“若是如此,我又何需大费周章多次求而不得?” “她的婚事由自己做主,她不想嫁你,你就是迁怒我大燕的朝臣也无用,还不若多使使你英雄救美的招数,让她对你印象改观几分。” 袁远面色变幻不停,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蕴起一丝苦笑道:“旁人不知,难道你还不知?当年那事之后,每每提起我,她直说面都未见过,一点解释都不听,不仅如此,连面都避免着和我见了。” 实则还有几句话不好说,自从他来到大燕的京都,那妙婵宫夜里的守卫,竟森严得如同一个铁桶,他压根就找不到机会单独和她解释。 若说这不是她有意防着他,谁信? 若不是如此,他又何需指望着大燕皇室施压,逼着她同意这桩婚事? 先将人娶回来,再好好解释当年之事,实乃无奈之举。 当日昌帝病榻前,许皇后说的那些话被夸大其词传到他的耳里,他当即就将晋国的事放下三分,带着东宫半数家当前来,也不过是想让她看看自己的诚意。 只是那小妮子决绝起来,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她就是岿然不动,眼皮子也不带眨一下的。 纪焕不动声色地听,最后才掀了掀眼皮,直言不讳道:“自己惹出的事,自己解决。” 随后,他似是想到什么,目光落在袁远的身上,突然问了一句:“你可知女子生气,该如何哄才好?” 清醒寡欲了两辈子的男人,对此当真全无经验,袁远是流连花/丛的高手,在此方面,自然是有些独到的见解。 袁远先是被他问得微愣,旋即眯了眯眼,将纪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而后轻佻勾唇,问:“怎么?皇宫里那颗小青梅与你闹别扭了?” “纪婵的事,想不想知道些内情?”纪焕剑眉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男人清朗肃正,哪怕是主动此刻有求于人,也能将诱惑之语说得如此叫人心动。 袁远唇畔笑意顿消,他清咳了声,面容俊朗如妖,“外头那些莺莺燕燕,惯会察言观色,八面玲珑,又何需我哄?真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