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姌立刻站起来,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孟灵均今日出城去巡视,太后挑这个时候来,定是来者不善。孟灵均早上走的时候,特意告诫她,无论谁来都不可前去相见。可对方是太后,孟灵均的生母,她既然能进来,自己不去见就能躲过去么? “夫人莫去。”小圆小声提醒道。 “你们的太后是个很可怕的人吗?”韦姌问道。 小圆摇了摇头:“太后吃斋念佛的,不太管俗事了。估计是因皇上太看重夫人,太后才来的。太后为皇上纳了一位昭容,至今没有圆房。” 韦姌扶着小圆站起来,吩咐道:“既如此,还是去见见吧。有些话与她说清楚也好。” …… 太后和张丽华在暖阁里等候,张丽华跪在太后的脚边,恳求道:“母后,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会怪罪的。夫人她身怀六甲,万一……臣妾实在不想看见您与皇上母子不睦了。” 太后将她拉起来,威严地说道:“哀家是皇上的亲母,皇上的女人哀家还见不得了?那女人若是不识相,不肯来见,哀家便亲自去攒花楼找她!哀家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妖女,迷惑了皇上的心智!丽华,你就是太贤惠了,所以才看不住皇上!” 张丽华没说话,可心里如何不委屈?想她身为大司空之女,相貌身世才华哪个不是蜀国头挑的?皇上少时还夸过她的歌喉动听,宛若天籁。怎知她长大之后,却再也没有机会唱歌给皇上听。她其实也想看看这位宣华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将皇上迷惑至此。 太后甚少来宣华苑,尤其是先皇驾崩之后,未免故地重游,伤情悲怀,每每过宣华苑而不入。宣华苑里头的宫人们都小心地伺候着,焚香煮茶,但谁也不敢去攒花楼那边通报,只战战兢兢地在暖阁里来去。毕竟皇上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了,夫人不可有一点闪失,否则这里的人都是死罪。 太后渐渐坐至焦躁,正欲发火的时候,宫人在外面说道:“宣华夫人求见太后。” 太后板起面容,沉声道:“叫她进来。” 面前雕花的半扇门开启,先是一截湖绿色的裙子进来,上面绣着散花,而后朝上是长及脚踝的一袭浅色暗纹的披风,上好的白色狐毛滚边,一直延伸到身后的帽沿,而胜雪的狐毛烘托的容颜,曜若春华。随着她的到来,满室生辉,仿佛一下到了阳春三月。 太后亦是系出名门,见过不少的绝世佳人,看见韦姌的那刻,竟失了会儿神,恍惚间以为看到了从画中走出的神女。直到韦姌在她面前吃力地跪下,她情不自禁地说道:“你有身子,免了吧。” 韦姌惊讶地望了她一眼,看到她手上挂着串紫檀佛珠,的确是信佛之人,连忙说:“谢太后。” 太后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悔了,但话既已出口,也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她没让韦姌坐下,说道:“哀家听闻皇上日日往你这里跑,张昭容都许久未曾见到他的面。后宫讲究个雨露均沾,哀家劝皇上不肯听,便亲自来见你。你有了身子,伺候皇上不便,如何不肯给旁人机会?” 韦姌恭敬道:“太后明鉴,我并没有霸占皇上的意思。皇上每日来我这里,也非我所愿。我已经几次三番劝过皇上,奈何人微言轻,皇上不肯听,我也无能为力。” 张丽华听了这话,心中不是滋味。自己怎么盼都盼不到皇上到她宫中,听此女的意思,还是皇上粘着她了?可这女子的相貌当真是叫人惊艳,张丽华自视甚高,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她是正儿八经的名门千金,自小家教甚严,言行举止都经过苛刻的训练,毫不夸张地说,可以当成是后宫的模范。可眼前的这名女子,丝毫不像是来自民间,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股高贵大气,来头只怕不简单。 偏偏她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出此女的来历。沈骁的嘴巴严得一点口风都不肯透露。 太后面色不佳,冷笑一声:“你说自己人微言轻?你可知你多大的架子,连哀家要见你,都屡遭皇上阻拦。今日要不是他出城巡视,哀家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你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吧?” 扶着韦姌的小圆手一抖,屋中众人噤若寒蝉。韦姌却从容地回道:“不是。”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混淆皇室的血统!”太后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众人都跪了下来,伏于地面,齐声道:“太后息怒!” 韦姌也跪下来道:“太后明鉴,这个孩子,我从未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