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回家看看,夫人咳血了,现在已经不省人事!”家仆一口气说道。萧铎如遭雷轰,往后退了一步,勉强站稳,然后什么都不说就往外冲去,一路高声大喊:“备马!快去牵我的马来!” 李延思和魏绪相望一眼,连忙跟上去。一时之间堂上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太原郡侯,怎么忽然之间失态至此。 *** 医士跪在床前为韦姌诊脉,阳月一直强忍着泪水,跪在旁边,握着韦姌的手,向祖神祷告。医士许久没有结论,柴氏焦急地坐在一旁,又不能催。都说久病成医,她知道咳血绝不会是什么好的征兆。但韦姌之前却无任何的异常。 良久,那医士才将搭脉的手收回,神情凝重地对柴氏说道:“夫人此症极为蹊跷。” 柴氏轻声道:“究竟所患何疾?” 医士沉吟了一下:“说是疾,却从脉象面色还有饮食日常看不出任何异样,说不是疾,但无端咳血,绝不可能无碍。小的才疏学浅,实在是诊治不出来,还请皇后娘娘另请高明。” 秋芸连忙道:“那澶州还有何人医术比您更好?您可有推荐的人选?” 医士遗憾地摇了摇头:“恕老夫直言。老夫行医五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症,别说整个澶州,哪怕就是宫中的御医都无能为力。不过老夫知道民间有不少的高手,不妨张榜求贤。夫人这症不能拖,久拖无益。” 柴氏重重地叹口气,点头道:“本宫明白了。可知她何时会醒?” “或者很快,或者……再也醒不过来。” 柴氏惊住,看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若是她有三长两短,那茂先……她不敢往下想,默默地让秋芸送医士出去。 秋芸和医士到了门外,赵九重和章德威马上围过来,双双问道:“夫人究竟如何了?” 秋芸凝着脸色摇了摇头,请医士先行。 赵九重怎么也不相信,之前还好端端的人,一下子竟会变成这样。他望着房门,神情凝重,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恼自己无法帮上忙。章德威按着他的肩膀:“别担心,夫人一定没事的。”他知道赵九重乃是韦姌所荐,知遇之恩如同再造,情分自然与别人不同。 两人正呆站着,忽然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萧铎从廊下跑过来,后面跟着魏绪和李延思,他也顾不上旁人,直接进了房中。 他一口气跑到床边,先看到柴氏,柴氏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点了点头,手指向床上。他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坐在床边,缓缓伸手摸着韦姌的脸。 她嘴角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可那种不安却如阴云一样笼罩在萧铎的心头。 “夭夭,我回来了。”他小声地说道,“你睁眼看看我。”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那长如鸦羽的睫毛静静地覆在下眼睑上,肤色更是白得几乎透明。仿佛在沉睡,却也仿佛不会再醒来。他害怕,害怕她忽然间就消失了。这种恐惧瞬间压在他的胸口,使他呼吸困难。他猛地转向阳月,几乎是吼道:“告诉我发生了何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阳月哽咽着说道:“奴婢也,也不知道……从外面回来……忽然间就变成了这样……小姐的母亲当年也是这样去的……奴婢害怕她……奴婢死罪……”她语无伦次,自责不已。 “护主不力,你是死罪!”萧铎几乎咆哮道,狠狠地盯着阳月。 柴氏连忙说道:“茂先,你先冷静些。这件事也不怪阳月,刚刚医士来过了,检查不出韦姌所患何疾。这也许是他们九黎的奇症?顾先生在何处?赶快请他来看看,或许有转机。” “顾先生离开了,我也不知去了何处。”萧铎哑着声音说道。 屋子里一下陷入了死寂。这个节骨眼,顾慎之不在,那……还有谁能救韦姌? “夭夭……你别吓我……求你……”萧铎俯下身,紧抓着韦姌的手,轻靠在她的额头上。他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再也不像那个威风凛凛的萧铎。她若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他便无法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