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马车被钟虔和博平郡主给用了,临到他们出门只能步行。 钟砚看了眼她,没有要主动牵手的意思,“走吧。” 他走路步子大,步伐亦很快,雪水刚化的日子地面有些滑,顾盼不敢走的太快,勉勉强强跟在他身后,好不容易追上他,胆子大脸皮厚,悄咪咪的伸出爪子去拉他的手指。 钟砚手凉凉的,摸着还挺舒服,他似乎迟疑了下,指尖稍顿,没有避开也没有顺水推舟。 顾盼一不做二不休,紧紧扣住他的五指,低埋着脸来遮掩已经通红的脸颊。 钟砚侧过脸,视线在她身上落定良久,却是一言不发。 顾盼生生被他看的心虚了,脸也越来越红,她慢慢抬起头,手随便指了个方向,豁出去说:“你看他们都牵着手,我们不这样就显得有些突兀。” 钟砚嗯的一声,收回眸光,舒展的眉心渐渐收拢,没想到顾盼的手暖乎乎摸起来也肉肉的。 花朝节里,商贩叫卖的最多的便是各钟模样的灯笼,里面或多或少还夹杂着灯谜。 顾盼不喜欢费脑子的活动,压根就不想去猜灯谜,钟砚就更对这些小把戏没兴趣,转了大半条街,顾盼也没买什么东西,两手空空。 不远处运城来的摊子前,围了不少人。 架子上挂着兔儿灯还有看上去就花了不少时间完成的龙骨灯。 顾盼一眼就看中了那个龙骨灯,抓着钟砚的手往前挤,好不容易挤清楚,听见一道稍显稚嫩的嗓音,“老板,你这灯若是不卖,你把它挂出来作甚?!若不想做生意就早点滚回运城。“ 气势汹汹,咄咄逼人,此人说话半点都不客气。 顾盼的视线顺着声音主人找过去,对面的年轻男孩面容清秀,眉间桀骜,抬着下巴和人说话,骄矜孤傲。 这人好巧不巧就是他不久前才打断太子妃侄儿腿的顾止行,也就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顾盼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止行已经发现了人群中的她,眼神嫌弃,似是不屑一顾,“你怎么在这里?!“ 听听,这语气像和亲姐说话吗? 顾盼本来还有点生气,想到这个弟弟悬崖勒马后为原主所做的一切,就没那么气了。 她没好气的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顾止行对着顾盼勉强还能挂个好脸,瞥见她身边的钟砚,面色立马沉了下去,心里喜恶明摆在脸上,他这种拥有远大志向和血性的少年,自然看不起窝囊软弱又废的钟砚。 “你怎么和他一起出来了!?” 顾止行心里门清,他姐姐和钟砚可是经常撕破脸皮吵架的,现在这么亲密是闹鬼了吗? 顾盼敲了敲他的脑门,“你这是什么语气?他是你姐夫。” 顾止行撇了撇嘴,都快翻白眼了。 他今儿也不是一人出门,拉帮结派出来造作,身旁站着是博平郡主的亲侄儿程仰尤,也是个从小就受尽宠爱的金疙瘩。 程仰尤大概是小时候没少从博平郡主口中听钟砚的坏话,回回碰见钟砚明里暗里都在嘲讽他,没少做狗仗人势的混账事。 他小时候常被父母拉去和钟砚比课业,次次惨败告终,写字比不过文章也比不过,被骂被罚都是家常便饭,恨上钟砚也不是他小气,而是程仰尤早就觉得钟砚那人很装。 云淡风轻、温柔和煦的乖巧模样都是在演戏,学堂先生不止一次夸赞钟砚的品行学业,可程仰尤亲眼见过钟砚把学堂里先生养的猫给踢进池塘活活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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