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在娘亲的胸口,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这个时候才有个四岁小朋友的样子,乖乖趴在她身上。 顾盼喜欢和儿子开玩笑,“呀,俏俏又沉了。” 愿哥儿彻底把脸埋了起来,羞的不能见人。 后面,他便趴在母亲的肩头睡着了,小脸稍显奶气,顾盼将俏俏抱到床上去,将他放在弟弟身边,一大一小睡的都很熟。 顾盼也不求这两个孩子日后关系能多好,只要他们维持面上的和睦不要自相残杀就够了。 黄昏时分,愿哥儿俏然醒来,茫然睁开眼,视线正对着他面前的小人儿。 小平安似乎醒的比他早,睁着双眸,将手指头往自己的嘴里塞,吃的不亦乐乎,愿哥儿遗传了钟砚的洁癖,当即皱眉,满脸不耐,将他的手抽了出来,“脏。” 小平安不叫唤,也没有继续吃手。 愿哥儿从床上爬起来,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服,“我跟你说什么话,你也听不懂。” 顾盼见两个孩子醒了,便叫了端上晚膳,一同吃了饭。 愿哥儿在这里待了差不多快一天,有点舍不得离开,可父亲留给他的课业还没完成,若是不写完,日后父亲问起来,他是要受罚的。 外头太冷,顾盼找了个毛茸茸的围脖亲手给他系上,“回去早些睡。” 愿哥儿仰着脑袋望着她,点头嗯了声,跟在丫鬟身后便离开了。 越长大钟绍愿的话就越不多,在祖母面前基本不怎么主动说话,高冷不好相处,性格也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夜里,顾盼都让奶娘带着小平安睡,她这段日子夜夜咳嗽,整夜睡的都不□□稳。 她总归是要病死的,咳嗽头疼都算不得什么。 她的咳嗽声瞒不过守夜的碧青,第二天下午,府里便来了上门看病的太医,一个白胡子老头,好像是太医院的院首,莫约是得了钟砚的命令前来给她看病。 太医诊看一番后也没看出来什么重病之兆,开了两副止咳嗽的药,便去宫里复命了。 顾盼也没做不喝药那种蠢事,她心知肚明自己便是吃了药也不会好。 碧青已经在收拾进宫的行李,小姑娘战战兢兢跑来问她有没有什么必须要带的东西,顾盼摇摇头说没有。 顾盼有些讨厌自己这具娇弱的身体,有几天病的下不来床,身体稍微好了点的那天,她便去院子里转了一圈。 漫无目的的四下走着,不知为何就走到了钟砚的书房里。 门前那株玉兰树,花开的正旺盛。 风将清冽的花香送到她的鼻间,顾盼目不斜视,抬起脚下的步子,缓缓迈过台阶,轻易将没上锁的门推开,屋里有下人定时打扫,陈设布置同从前没什么不同。 案桌上燃着钟砚喜欢的香木。 书桌对面的架子上,端放着一柄长剑。 这把宝剑顾盼并不陌生,那个火光冲天的夜里,钟砚就是亲自握着这把剑,一剑将赵焕章给杀了的。 顾盼一步步挪过去,削瘦的手指轻轻抚过剑身,落在剑柄之上,她的手轻微颤抖,用了点力气将剑握在手中,利剑出鞘,明晃晃的白光从她的眼底划过。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这把剑看了又看,似乎在思考到时用什么样的姿势比较好自尽。 认真的思考一番,顾盼这剑只适合用来杀人,不适合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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