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话,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已经软了声调。 过去发生的一点一滴,被一点点回忆起,心脏还是会一抽一抽地痛。 还记得有次和尤乐乐吃饭,两个人谈起高中的时光。尤乐乐讲到自己的教导主任,班级里调皮的男生,还有总是喜欢在课上讲大道理的班主任。她说的哈哈大笑。 许呦静静地听。 “许呦.....我现在可能是大了,越来越喜欢回忆过去了,我觉得高中生活特别美好,虽然天天都累,但是那时候感觉做什么事都是值得的。”尤乐乐边笑边叹息。 “嗯。” 她说,“而且那时候的男生,虽然都幼稚,但是也单纯,喜欢谁就一心一意对谁好。” “不过,好像小女生都比较喜欢痞一点的男生。我也喜欢过,但是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痞子是种气质,没有那种调调,就是无赖。” 于是,许呦突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十七八岁。 闷热的午后,慵懒的蝉鸣声,趴在桌上睡觉的少年。 旁边的教室,还时不时会传来朗读的声音,窗外的树叶比阳光茂盛。 那时候,许呦晚上在学校食堂吃饭。 他们还没分班。她每次吃完饭,散步回教学楼。他都刚好打完篮球,和朋友一起上楼。谢辞身边总是过分热闹,围绕着一大群人。楼梯很宽,许呦走左边,他们走右边。谢辞抱着一个篮球,和别人话说着说着就靠近她。余光瞟她,她故意看不见。 偶尔几天,许呦故意多绕了几圈路,故意避开他们再回教学楼。谢辞总会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背后是金灿灿的晚霞,他一脸痞笑冲她吹口哨。这时候走廊站着的其他男生,都会跟着起哄大笑。 许呦想起他笑的模样。 眉峰微挑,唇角深深陷进去。黑漆的眼睛很亮,孩子气又迷人。 “后来,我觉得你可能有点可爱,虽然总是插科打诨假不正经。不过那时候的我总觉得你太幼稚,现在想起来,我当时年纪也小,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懂。我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可能也让你对我们的感情产生过怀疑。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我的自尊。你并不是无怨无恨,我也不是无悲无喜。” 谢辞盯着自己的鞋不语,感觉心都被人捏在手里,再揉烂。 她是善良的审判者。 而他在被凌迟。 “谢辞,我曾经有过好多想说的话,现在却觉得说出来都没有意义了。过去了,本不需要再想。但是这么久,所有的我都没怪过你,除了你的自以为是。” “你的过去,我一点都不同情,也不怜悯,因为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管以后你是辉煌还是堕落,我都祝福你。你所有的选择我都尊重,只是——” 许呦顿了顿,似乎要说不下去。她抬起手背,把最后的眼泪擦去。 忍耐太久,她已经全盘崩溃。 谢辞艰涩开口,“许呦.....” “——你总是用你觉得对的方式来对待我,但是全都不是我想要的。” 谢辞。 你打败我的,不是你的无辜。 而是你的天真。 最让人难过的,残忍的天真。 绿灯亮了,她缓步走过斑马线。 谢辞却没有动,只觉得当头一棒,大脑窒息到空白。哪都疼,胸闷,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仿佛走完这条街。 他们又回到两个世界。 --- “许呦,你没事吧?” 李正安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走神想什么呢?” 他端着一杯咖啡,路过许呦工作的地方。 坐在许呦对面的张莉莉抬头,笑着说了一句,“她走神一上午了。” “这么闲,你们成稿了?”李正安问。 张莉莉:“给主编在审,过了应该就能交编辑部了。” “效率挺高啊。” “托许呦的福。” 听他们闲聊,许呦低头,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板感冒药。她抠了两粒胶囊,拿起一边的玻璃杯,混着水吞到喉咙里。 不知道怎么,大前天淋的雨,今天才发作。 她今天早上起床就感觉头痛欲裂,尤乐乐给她温度计量了量,发低烧。 靠在一旁的李正安看许呦脸色不好,有些担忧地问,“你感冒了,去不去挂水啊,身体不好别硬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