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秋小声道:“他家人多啊,宅子不大都住不开,您看陈家的小姐都排到第七位了。” 何婧明一笑,“走,我们也进去。” 今天陈家着实热闹,大门左右两边各站着两位小厮,个个顶着笑眯眯的一张脸,一有客人来赶紧迎进去了。 往里一路走来,入眼的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物,亭台楼阁,花鸟池鱼,小桥流水,真跟走错了时空入了古代一样,弯曲的长走廊连着小亭子,月亮形的石门穿过就是花园。 何婧明有一瞬间的恍惚,继而感叹,这时候离清王朝也才没过多久,跟她以前的社会比起来,将就着也能算是入了古了。 何婧明跟着带路的丫鬟去了女眷那边,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 人还未至,就听见前方传来三三两两的娇俏之音,抬眼一望,只见一群花容月貌,姿容各异的女子,千姿百态,穿红带绿,银钿金钗,好不晃眼。 婧明脸上带着一抹笑容,脊背挺直,步调优雅,不紧不慢走了过来。 那边众人好似约好般一同停止了笑闹,朝她看了过来,何婧明仿佛毫无所觉,依旧闲庭信步,清风朗朗。 这边应该是一处花园子,盆栽上百,鲜妍艳丽,远处有一座亭子,看着小巧玲珑,今日来的女眷众多,大家却没在屋子里或者亭子待着,主家算是别出心裁,在外面好好收拾了一通,摆了桌椅板凳,桌上茶水糕点水果一应俱全。 难得的是,今天有个好天气,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夹杂着偶尔吹来的轻柔的风,非常宜人。 坐在正桌主位上的,就是今天宴会的主人公,陈家七小姐小姐陈溪。 何婧明早在刚才就让景秋表了贺礼,现下倒是直接朝着陈溪那边走,该跟人家贺声喜。 她语气态度皆不卑不亢,面上也是带着微微的笑颜,道:“陈小姐有礼了,祝陈小姐生辰愉快。” 却不知为何,那陈七小姐陈溪却似乎有些冷漠,眼皮子往向下垂着,吃着自己的茶,几乎过去了有一两分钟,她才不甚在意地抬眼扫了何婧明一眼,轻飘飘说了句:“我看着眼生,这是哪家的?不会是走错了人家吧。” 这话简直说的太不客气,极为不礼貌不尊重人,几乎是直喇喇踩人脸了,坐在旁的几位姑娘侧着脸说着小话,偶尔一瞥,好像看热闹一般。 换个人来,这种境况,就该羞愧难当或者脸色涨得青红交加了,严重些的指不定得还要掩面哭泣而去。瞧瞧景秋就是如此,若不是何婧明用眼神制止,她就该愤怒出声了。 但在何婧明看来,这还真不算个什么事,不就一句话?她天生就少了点玻璃心,这点事还不值得她出丑,所以现在,她表情正常极了,一点没受影响,仿佛陈溪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已。 反而说道:“咦?这莫非不是陈府?我收到了请柬呢,喏,难道有人冒充你家丫鬟给我送这个不成?” 何婧明把个疑问的表情演的非常逼真,还顺手从景秋手里把那张请柬拿了出来,放到陈溪面前一晃,“这个不是你家的?” 陈溪的脸色一瞬间黑了,谁能料到何婧明居然是这种反应,难道她听不出她是在下她的脸讥讽她吗!她倒好,还一脸无辜把请柬甩到她眼前来,陈溪忍得不行,怒从心起。 那边正待客的陈家少奶奶,准确来说,应该是陈家三少奶奶,看了这边一眼,心里暗暗叫糟,赶紧过来解围,把气氛缓和下来。 “哎呀,有客人来了,这位是顾家的夫人,”三少奶奶语气爽朗利落,转而又对何婧明道:“来来来,婧明快来这里坐,阿溪前段时间才从英国回来的,不大认识你情有可原,你千万别见怪才是。” “怎么会见怪,你太客气了。”何婧明笑笑,随着她指的地方坐了下来。 呵呵,这陈溪真是奇怪,对她敌意未免太大了些,何婧明心中啧啧。 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一群女人围在一起就应该是戏上加戏,一场大戏了。 这不,一转头,三三两两的说起话,瞬间热闹了起来,只听有人夸赞:“七小姐身上衣服套洋装真是漂亮,穿着真是光彩照人,艳光四射,这满院子的鲜花都比不上了呢。” 话一落,好几个人捂着帕子轻笑起来,接着开始一句句恭维附和。 “还是你时髦,衣服都是外国货,又去留学了,说话也和我们不同了吧。”这位姑娘一看就和陈溪关系近,就坐在她旁边,嗔笑道。 陈溪笑了笑,“大家都一样,国外也没什么。”话是这么说,但不可忽视的是语气里头带着某种优越感。 不少人也是非常羡慕嫉妒的,何婧明则完全没在状态,实在是配合不了她们,还是坐着看看热闹赏赏花好了。 她想得是美,偏偏不过没一会儿,话题又引到了她身上。 “我们家也是一大家子呢,上下里外,日日管着也是累的慌,平日一刻不得闲,今天还是托了七小姐的福,能出来轻松乐呵一天。”说这话的是某家的太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