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不少苦,父亲感念他们的为人品性,不忍拂他们的意。再者,这宅子的主人与我们傅家非亲非故,长久住下去恐惹口舌,既父亲和大哥出了狱,不如接了你一道去往别处安置。” 傅兰芽本以为父亲会顺着她和平煜的亲事往下说,没想到父亲话锋一转,竟说起了搬离此处之事。 虽讶异,也知父亲的话甚有道理,平煜想来也是怕生出是非,才有意对外宣称这宅邸是她母亲表亲的私产。 既有了旁的下榻处,随父兄一道搬出去才合情合理。 可是……关于她和平煜的亲事,父亲选择闭口不谈,似乎还另有考量。 她隐约能猜到其中缘故,也深知父亲是珍视她才会如此,便乖巧地点点头道:“女儿听父亲安排。” 转眸看向一旁的哥哥,就见哥哥正面色复杂地看着她。 哥哥的目光直如明镜,简直能把她心底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透亮。 她心虚,若无其事地端茶来饮。 傅延庆见妹妹分明有些窘迫,微微一笑,不露痕迹地给妹妹递台阶道:“天色不早了,诸事都已准备停当,一会,平大人会亲自送我们离府,车马也已候在门口,你和嬷嬷收拾一番,咱们这边走吧。” 茶盅放在唇边停了一瞬,她暗讶,原来这里头还有平煜的主意。 她放下茶盅,歪头看向哥哥,好半天,她没能从人精似的哥哥脸上看出半点端倪,只好懊丧地暗吁口气,假装高高兴兴地点头道:“这样再好不过,我和林嬷嬷这就收拾,还请父亲和哥哥在邻屋稍等。” 她才不会在父兄面前流露出半点对亲事感兴趣的意向呢。 父子俩很配合地出了屋,任由傅兰芽收拾行李。 到了府门口,傅兰芽隔着帷帽往前一看,出乎她的意料,平煜早已上了马,正等在一旁。 她定了定神,目不斜视上了车。 马车启动后,她又悄悄掀开窗帘一条缝,就见平煜又一路不紧不慢地跟随,似是怕惹人侧目,始终跟傅家人的车马保持一段距离。 直到她一家人到父亲门生处安置妥当,平煜才一抖缰绳,疾驰而去。 接下来几日,对于她和平煜的亲事,父兄都极有默契地选择闭口不谈。 她出于矜持,自然也没有主动追问亲事的道理。 到了这处宅子,平煜出入不再像从前那样方便,从未来找过她。 她虽然思念他,但更多的是沉浸在与父兄团聚的巨大喜悦中。 傅冰获释的消息一传开,每日都有从前的门生或是朝中官员前来拜访,明明是寄人篱下,但这宅子俨然如傅家府邸一般,从早到晚热闹非凡,直如回到了当年傅家盛况。 傅兰芽身处内宅,整日抚花弄草,十足过了一段悠闲时光。 她并不知道在此期间,陆晟曾携陆子谦亲自上门赔罪,更不知陆晟竟自动“摒弃前嫌”,厚着脸皮开口替儿子求亲。 陆晟老脸通红,含羞带愧地说:陆子谦为了帮傅兰芽脱困,曾集结了众多武林高手,千里迢迢远赴云南相帮,后在北元回京途中,儿子还不幸染了痢疾,险些病死。 一待病好,儿子便在二老面前长跪不起,恳请父亲答应他上门求和,只说此生除了傅兰芽,他谁也不娶。 陆晟被儿子逼得没法,这才舍了老脸,亲自登门致歉。 引经据典说了一通,他只望傅冰看在儿子一片痴心的份上,莫记前嫌,应允了这门亲事。 结果自然是陆家父子被傅冰盛怒之下扫地出门。 傅兰芽在家中待了半月,未盼来平煜的半点消息。 对平煜,她素来有信心,也很沉得住气,整日吃吃睡睡,调养了一段时日,倒将因路上颠簸染上的虚寒给去了病根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