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经全然没有半点病容,身子绷得紧紧的,冷着脸带着两个媳妇穿过穿堂回廊一路走着,气氛凝滞得吓人。 谢氏不敢多开口,照着惯常一样寡言少语,二夫人倒也没有留意她,只是拿着余光瞥着郑媛,冷冷道:“前日三郎让人带了信回来,过两日就回博陵了,你可让人安排了,眼瞧着就是新年,院子里可都准备起来了?” 郑媛垂着头:“我还不曾听说,这就回去让她们准备。” “自家郎君在外,你竟然问也不问,难不成还要我们来替你安排?”二夫人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瞧着郑媛:“说来你也是郑氏嫡女,难不成连这为妇之道却也不曾教过你?” 郑媛咬着牙,一言不发跟着。 她知道二夫人这不仅仅是对她不满,更是对郑氏的不满,若不是郑氏先前与崔家交恶,又事败没落,二夫人绝不会这样。只是她不是不觉得委屈的,虽然她是郑氏女,但也是二夫人亲自点头,让人登门求娶的。 当初她与崔临的婚事不成,崔府二房却是殷勤登门提亲,其中固然又崔郑两家联姻的缘故,但也有大部分缘故是因为崔二夫人看中了郑家的门第和郑媛的出身,想着借郑家之力扶持二房。 主意打得好,却没想到起了这些变故,二夫人终究将这些都推到自己头上了。 好容易熬过了回来的一路,到了郑媛的院子门前,她木木跟二夫人屈膝告辞,二夫人冷笑:“我身子是不济事了,也管不了你们这许多,三郎在的时候你也不过是去我跟前应个景,何况现在。” “罢了,你回去吧,不然我瞧着怕是更要不安心几分。” 郑媛听着她的冷嘲热讽,依旧如同一尊木雕泥塑一般,等她说完了,才带着婢女回了院子去。 只是刚进门,在琴娘跟前伺候的婢女杏儿就过来屈膝作礼:“少夫人。” 看着她,郑媛更觉得心烦意乱:“又是怎么了,你们姨娘还不肯安生?” 杏儿不敢多说,只是小心地道:“姨娘得了信,说是过几日郎君就要回府,想着就要是年节了,想请少夫人示下,是否要准备节礼和衣料?” 郑媛想起方才二夫人那番话,几乎是要吐出血来,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连我都不曾得了信,荀姨娘倒是好本事,既然她得了信,知道郎君回来,那就让她自己去安排吧!” 她就这样甩手去了,理也不理杏儿。 只是这样气犹未消,进了内堂脸色都是铁青的,连迎上来的桂儿都不敢多说多问,只是小心翼翼上前接了她的披风,端了茶汤来。 郑媛看着她,神色一时有些恍惚:“二夫人说要放了到了年纪的出去,我记得桂儿你好像也该是放出去的时候了。” 桂儿听她问起来,不但脸上没有喜色,反而有些惊惶,忙屈膝拜下:“婢听少夫人的吩咐,只盼少夫人念在婢伺候多年,能给一分恩典,允准婢回庄子上去。” 她跟着郑媛从郑家过来,郑家早就把她爷娘也放在了郑媛陪嫁的庄子上了。 郑媛却是看了她一会,忽然笑了起来:“你起来,这事自然有我给你做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