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阿胶、三七、蜜紫菀……”顾明珠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方子,这是使了去守着那酒肆的人送回来的方子。 “娘子,得来这方子可是费了不少力气,那一处宅院连请的医都是十分小心地,只怕是仔细交代过不许说出什么话来,使了去的人问了好半日也不曾得了什么话来,后来还是钱管事有法子,让人跟着那宅院里去抓药的人,也不再打听,就说要照着他的方子抓一副回来,才知道了这个方子。” 顾明珠越发迷惑了,若说那宅子里的真的是顾青养的外室,也不至于如此小心才是,不仅把宅院藏在西市那样鱼龙混杂的酒肆里,连请医拿药都这样小心,不用尽法子根本无法打听到消息,可见是格外留神的。 只是养外室的话,何至于此? 她盯着手里的方子看着,脸色犹疑许久,吩咐下去:“去请医来。” 请来的是太医署的彭太医,往常也是常来将军府看诊的,今日听说东府请,带着药僮匆匆赶了过来。 只是他来后却是不曾看见病人,隔着屏风顾明珠客客气气请了彭太医坐下,让人端了茶汤来,这才说明了缘故:“……说来也是我的不是,原本一点小事不该劳动了彭太医亲自来的,只是实在是弄不明白,要请了您来给我解惑。” “这两日从别处得了个方子,说是极好的,也不知真假,也不知分量如何,怕若是弄错了更是要吃坏了身子,所以请您来帮我瞧一瞧,这方子该如何用才好。” 顾明珠一边说着,一边大发了人把那张方子送到了彭太医跟前,等着他看过。 彭太医听她这样说,倒也不惊讶了,这些贵府里素来讲究养身之术,常常用重金求了各种偏方来配置成药丸服用,看样子这位顾大娘子也有这个讲究。 只是他接了药方过来看了看,脸色却是很快变了,急急道:“这个方子万万不能用。” “这方子并非什么养身滋补的药方子,乃是清热毒活血化瘀的,看这剂量更是虎狼之药,大娘子若是不小心服下,只怕是于身子大有损害,万万不能用。” 他说着,很是有几分气愤之色:“这是谁如此肆意胡来,竟然把治经年内伤的猛药当做养身的方子给了娘子,实在是有害人之嫌。” 屏风后顾明珠的声音里也满是诧异:“彭太医是说这药是治经年内伤的药?” “是,”彭太医道,“看这用药与剂量,只怕是受了多年内伤迁延不愈,体内淤血损伤极重,才要下这样重的药来解毒化瘀,只是病成这样,就算是用这药,也需服药之人能够支撑得住,这若是寻常人吃了怕是也要大病一场,万万不可作为养生之药来用。” 难道那宅子里住着的是一个重伤多年的人? 顾明珠越发糊涂了,若是顾青的外室又怎么会重伤多年,可若是不是他的外室,又会是谁? 她心里思量着,面上却是半点不露,笑容满面地与彭太医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