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坐下来,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开始给陆长亭检查伤处。 “身上有伤么?”大夫低声问。 “有。”出声回答的却是朱棣。 陆长亭瘫在那里,也确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有朱棣代劳出声自然是好的。 大夫伸手便去脱陆长亭身上的衣衫,这会儿陆长亭想起了一件事,他艰难地转头问旁边的程二:“我的棉衣呢?” 程二哭笑不得,“你这时候都还记着棉衣呢?” 当然了。陆长亭心说。那才是陪伴他过冬的好伙伴啊。 “你放心,棉衣我已经给你取回来了。”程二无奈地道。 陆长亭点了点头,放松地躺平了。 如果此时不是被脱去了衣衫,实在还有些冷的话,陆长亭会更放松的。 随着衣衫褪下,陆长亭身上的痕迹也就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朱棣的眼皮不自觉地一跳,看着陆长亭的目光沉了沉。 那大夫陡然觉得身上的压力一重,额头上不自觉地渗出了汗来,他小心地按了按陆长亭的肚皮。 朱棣又看得眼皮一跳,抿唇道:“轻些。” 大夫僵了僵,点点头,动作还真轻柔了不少。谁让此时燕王身上传达来的情绪,让人觉得万分不妙呢? 但就算再轻,受了伤的地方,也还是会疼。 大夫在陆长亭身上摸索了一会儿,主要是确定是否有骨头断裂的地方。良久,大夫才收回了手,陆长亭已经冻得鼻子发痒了。 朱棣赶紧扯过被子将陆长亭整个人罩住,温暖兜头罩来,陆长亭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都缓解了不少。 大夫直起身子,低声问道:“他腹部那块儿拳头大的淤伤是如何一回事?这是之前的伤了吧?”大夫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新伤。 朱棣脸色又沉了沉,点头道:“是。” “既然有伤还打什么架?”大夫一个没忍住怒道。 朱棣脸色更沉了。 程二在一旁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第一次受伤是锦衣卫害的,第二次受伤是王爷亲自送过去的。这两次都跟王爷脱不了干系啊。 “这伤很重?”朱棣抿了抿唇,出声问道。 大夫低声道:“那块淤青有点严重,也不知伤到脏腑没有,不管如何,现在都先需静养,若是不养好了,这日后还得疼的。”大夫眼里写着满满的不赞同,隐晦地指责了燕王纵容其打架的行为。 朱棣突然伸手将被子又撩开了。 陆长亭的肚皮就这样被迫袒露了出来,陆长亭勉强地抬起发软的手,想要将被子抓回来,但是他才刚伸出手,便被朱棣又按了下去。 朱棣盯着他肚皮上那块淤痕瞧了会儿,道:“怎会如此严重?” 陆长亭抬起另一只手啪地抽在了朱棣的手背上,“我冻死了。” 朱棣赶紧收回了手,收回手之后他愣了愣,忙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伸手将被子重新给陆长亭盖好。 陆长亭这时候都已经被看得有些麻木了。 反正大家都长一样,也没什么好看的。 大夫又再三强调了那处伤的严重性,而后才说他身上其他地方,都只是皮外伤,养一养,擦些药便能好了。 朱棣和程二都免不了惊讶,他们常年与军营打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