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陆长亭忍不住叫了一声。 “嗯,你说。”朱棣闻声,顿时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这才慢慢转过头,重新对上了陆长亭的目光。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联想的实在太过没边儿,朱棣担心露出点什么异样的情绪,于是便绷紧了面孔。 这一幕落入陆长亭的眼中,他还当朱棣是心中仍旧对那四人不快呢。陆长亭想着自己还是得发挥一下贴心小棉袄的作用呗,于是出声道:“四哥还在因那四人而不快?” 朱棣摇头:“不是。”他瞥见了陆长亭关心的目光,顿时还有些想笑,看起来,陆长亭是将他之前的话当真了?这四人,怎么可能对他造成烦恼?他之前对陆长亭说那些话,都不过是为让陆长亭跟随他来营地的调侃之言罢了。 “这等小人,怎会令我不快?”朱棣笑了笑。 陆长亭从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不屑一顾的味道。 没有不快就好。 陆长亭舔了舔有些干的唇,道:“四哥,其实今日你不必如此的,若是惩治他们,在你没回到营地之前,我便已经快将他们气个半死了。”陆长亭随即便将自己如何招待那四人的过程,一一说来。 朱棣听得哭笑不得,他脑子里以为的陆长亭被欺负的画面全部被打碎了。 其实想一想也是,以他对陆长亭性子的了解,应该早就想到陆长亭并非任人欺负的人。只是当时着实怒急攻心之下,朱棣护短之心本能地占了上风,哪里还能理智地思考问题? 谁知道现在一问,才知道那几人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还被怼得吃了亏。 陆长亭很快说到了他和刘镇抚交手的时候。 “其实我没受伤。”陆长亭眨眨眼,使自己的目光竭尽真诚:“真的没受伤,不信你摸摸?” 朱棣脑子里的思想险些被最后半句话给带得跑了偏。 朱棣的手指不自觉地捏了捏,而后道:“不了,回到王府再说。” 陆长亭点点头,问道:“四哥这般为我出头,会不会乱了计划?”虽说以朱棣的身份地位,要处置这四人并不难,但难的是如何将对自身的损害降低到最小。若是一个两个人对朱棣不尊,那也就罢了,胆敢藐视皇家,自然死得不能再死,麻烦的是,北平军.政勾结,朱棣当然不能硬抗,随意处置了人,朱棣这个燕王岂不是还会传出残暴,待戍边军不仁的名声? 朱棣身为王爷,这等名声当然不会危及他,可陆长亭知道,日后朱棣是要做皇帝的啊。 若是这般名声传出去,哪家军队肯给他鞍前马后? 陆长亭自然不希望朱棣为自己作出这般牺牲,倒不是别的,而是陆长亭不希望日后朱棣回想起来后悔。 陆长亭满脑子思绪乱飞的时候,朱棣却道:“怎会扰乱计划?”他轻笑一声,对着陆长亭道:“若是在走向胜利前,只准备了一条路,那这条路若是堵住了,岂不是就只有等输了?” 朱棣的意思其实就是,要想让一件事万无一失地成功,那必然是准备了不止一个计划,方才能顺利通达。 陆长亭恍然大悟的同时,看向朱棣的目光也不由得更为敬服了,是他太思维局限了。朱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不考虑到意外呢?这些事应当都在他的掌控中才是。何况朱棣身后还有个智囊道衍呢! 陆长亭灿烂一笑:“四哥如此说,我便放心了。” 朱棣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可见长亭是在关心我的。” 陆长亭忍不住疑惑,难道他平日里关心朱棣的时候太少了吗?那以后……再多一些嘘寒问暖就是了。 朱棣起身道:“走吧,回王府,我也好瞧瞧你那一身伤。”话说到这里,陆长亭也听出来了,朱棣是不亲眼看见,就不会死心。 陆长亭也只得跟着起身,和朱棣一块儿往营帐外走。 朱棣那身甲胄倒也并未换下,走在陆长亭身边,陆长亭都不由觉得朱棣这般模样着实太过英武了,实在衬得自己有两分文弱。 朱棣见陆长亭总拿目光来瞥自己,不由一笑,就如同他带着陆长亭第一次前往戍边城池和蒙古兵交战的时候一样,取下自己的头盔罩到了陆长亭的头上。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朱棣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强烈的满足感。 仿佛借由着这个动作,让他确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