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属于刘镇抚无误,陆长亭都会以为来这里的换了个人。 “陆公子打醒了我……” 陆长亭:…… 他那几拳头还有这么大的威力?不仅能将人揍得鼻青脸肿,还能将人改邪归正、幡然醒悟? 那他也别瞧什么风水了,直接出去摆个摊子,挂两个招牌,左边写“一拳头带你领悟人生真谛”,“一拳头带你走下歧途幡然醒悟”,指不准还客似云来呢! 朱棣闻言也忍不住微微挑眉,大约是没听过这么令人诧异的话。 因为匍匐着的缘故,刘镇抚根本没发现跟前两人是多么的诧异,他还在继续往下说着,声音嘶哑又哽咽:“从前我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也曾是一步步爬上来的,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渐渐地就忘记了自己从前的那些想法和抱负。陆公子和王爷打醒了我……” 说到后头,或许是真的到动情处了,与其说他是在和陆长亭、朱棣说话,倒还不如说他已然在自言自语了,什么规矩都记不得了,就连自称都变得混乱了起来。陆长亭和朱棣对视一眼,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听着刘镇抚往下说。 越往下听,陆长亭便越觉得惊讶。 他不知道,是否人在半只脚迈入鬼门关之后,都会有这样的悔悟,但刘镇抚越往后说便越显得真挚了。 朱棣都有一瞬间觉得刘镇抚是疯了。 刘镇抚悉数起了自己的罪过,当他终于改变了匍匐的姿态,抬起脸后,那张肿胀的脸越发地不能看了,两眼都生生肿成了一条缝,看上去其实丑都挺可笑的,但是瞥见刘镇抚脸上似悔悟似悲愤的神色,陆长亭还是放弃了嘲笑人家。 “……枉我为卫指挥使司镇抚!堂堂的从五品!实在愧对皇上!……我竟然只日日为那点利益钻营!全然忘却了北平的百姓……”刘镇抚句句悲愤,激动时,口水甚至都飞溅了出来,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接近全哑了。 陆长亭心底微微触动,但一面又实在疑惑到了极点,究竟是什么才促进刘镇抚变成了这般模样? 陆长亭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朱棣却已经先他开口了,朱棣面上罩着一层薄怒之色,沉声道:“本王不管今日的话究竟是谁教你说的,但这些话说得的确不错,你的确愧对了皇上,愧对了百姓,在其位却不谋其政!”骂完,朱棣又陡然想到刘镇抚不一定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但朱棣也着实懒得解释了,口中声线更冷地道:“若再多养几个你们这样的人,倒不如剁了省事!” 陆长亭额上滑过冷汗。 这果然还是老朱家的行事风格啊。 而地上的刘镇抚已经在朱棣开口之后,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了,他张了张嘴,数次想要说话,但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肩负镇抚之职,何时行过镇抚之事?”朱棣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他的确对这些人瞧不上眼,这些人在他眼中就是毫无本事的蠢货,除了拖后腿、添麻烦,真正为北平着想的事却一件也没做过。哦不,或许从前的时候,最早的时候是做过的,刘镇抚很久以前或许也是个会热血上头的男人,但如今他们变成了这般模样,又哪里值得朱棣去高看一眼? “回去吧,罪不必请了,此时悉数一番罪过,也不过是过一过嘴皮子功夫。”朱棣毫不留情地道。 那刘镇抚急急地喘了两口气,愣在了当场。之前他们谁都没见过朱棣下手极狠的一面,自然也没见过朱棣这般言辞锐利冷酷的一面,刘镇抚差点将自己生生埋到膝盖间去。 陆长亭看着那刘镇抚就跟快喘不过气来了一样,这时候方才插嘴道:“你来说这些话,是为了活命?” “不……不……” “有人提点了你?”陆长亭问。 在陆长亭的话音落下时,朱棣的目光也跟着扫了过去,刘镇抚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有人点醒了我……”刘镇抚已经发现燕王并不是那样好相与的了,自然,也就不敢胡乱欺骗了。 陆长亭心道,这才是正常的发展啊。 他就那么一顿打,怎么可能真的起到灵丹妙药的效用,将刘镇抚揍成个从歧路回归的聪明人!若是这般有效的话,那日后谁反对朱棣,他上去一顿打不就好了嘛? 朱棣皱了皱眉:“是谁?” 刘镇抚低声道:“是、是家中小子的奶母。” 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