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怒从心中来,管她是谁,当即就和龚老夫人吵了起来。 而龚老夫人想到白日里的牌位,也是胸中抑郁难挡,此时再见儿子陡然变成这般嘴脸,龚老夫人又气又急,甩开平日里的慈和,同儿子吵了起来。 龚佥事情绪激动极了,手上下挥动着,甚至险些打中了龚老夫人,龚老夫人心中更是气愤,奈何年老体弱,情绪冲击之下,她连连退步,甚至差点摔倒在地,待身后丫鬟扶住了她以后,龚老夫人便开始了哭天抢地……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当年若不是老娘辛辛苦苦拉扯着你,你怎能有今日?现在怎么了?出息了发达了,就想让老娘去死了?”龚老夫人骨子里还是那个市井农妇,骂起街来可是丝毫不气短。 龚佥事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想起来,若是龚老夫人这些话传了出去,那可就完了! 龚佥事赶紧压下心头烧起来的怒火,上前开始安抚龚老夫人:“娘,您莫要误会……” 这龚家闹着一出大戏,后院女子龟缩不敢出。 龚家下人中隐隐传开,说这龚家闹鬼了,为何呢?因为这龚佥事不孝啊! …… 燕王府中。 朱棣顶着朱樉的目光,非但没有如坐针毡,反而还分外的愉悦轻松,待他慢条斯理地用完饭后,朱樉便道:“许久不与老四切磋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来过两招如何?” 陆长亭疑惑地看了一眼朱樉,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切磋了? 但是朱棣却并不意外,并且还欣然接受了。 陆长亭自然也只好压下心底的疑惑,跟着走出去,看他们两人如何过招。 朱棣和朱樉都换一身衣衫。 他们身上的常服虽说再是常服,但也显得厚重了些,自然不方便动手,待到换了劲装后,二人站在一处,身高相近,却气势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两人都绷紧了面孔,像是即将要进行什么极为庄重的事一般。 陆长亭眨眨眼,让下人搬来了椅子,特别不厚道地在一旁当起了吃瓜群众。当然,陆长亭也并不是全然这样悠闲下去的,他着眼于观察他们交手的动作和技巧,能学几招算几招,到时候再到校场上去打架,陆长亭又仗着这点优势去欺负人!多好!多快活! 朱家兄弟都是学过功夫的,毕竟明朝的江山是靠打下来的,洪武帝自然不会疏漏了儿子在这上面的学习,二人之间的较量便是谁也不输谁。他们在这样的时候,似乎也并不讲究什么兄友弟恭。 两个人的比试,陆长亭渐渐倒是从中看出了一点东西。朱樉的招式身手都属上乘,可见年少时洪武帝为他请的都是名师,而相比之下,朱棣的招式更为讨巧,也更能瞧出从战场上拼杀下来的痕迹。 朱樉的身上是潇洒帅气、游刃有余,朱棣身上的却只余满满煞气,而且他身上煞气形成的气场还在一步步增强。 陆长亭不得不说,自己都忍不住为这股气势所屏息倾倒。 当然,朱樉也不是吃素的,何况这里只是兄弟间的比试,而非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朱棣不自觉的就留了后手,一时间,两人胶着难分,直看得陆长亭都昏昏欲睡了。 而真当困意上头的时候,陆长亭也的确闭上眼这样做了。 霞光洒落下来,陆长亭半梦半醒之际,仿佛有谁在耳边发出一声暴喝,陆长亭忍不住睁开了眼,朱樉和朱棣都已经没有再动手了,他们站在那里,好半天动也不动。 “四哥?”陆长亭本能地脱口而出。 朱棣转过头来,露出了顶着一只熊猫眼的脸,不等陆长亭惊呼出声,另一端,朱樉也转过了头,看着陆长亭的目光竟是让他感受到了哀怨的气息。 再仔细一看,朱樉的下巴有些肿了。 难怪了,朱樉都没有直截了当地开口,而是选择了默默用目光传达。 陆长亭犹豫一下,大步走上前,什么也没做,只转头吩咐王府的下人:“还愣着干什么?去取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