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顿了顿, 朱樉难道没有操纵舆论的概念吗? “白莲教是以什么作为幌子蛊惑世人的?”陆长亭反问朱樉。 作为和白莲教打交道极多的皇室中人,朱樉对他们的敌人了解颇为详尽,想也不想便道:“以弥勒下生,明王出世的口号妖言惑众。” “可白莲教若是没什么弥勒, 也没什么明王,反倒是与鬼邪扯上了关系呢?” 朱樉双眼一亮:“若是如此, 那么百姓们自然便会抵触白莲教。” “白莲教有一张嘴可以蛊惑世人, 那说书先生还有一张嘴呢,端看谁说得更像罢了。他们张口就能胡来,说弥勒, 讲明王。但还有什么比百姓们亲眼见鬼来得更令人信服呢?” “办法很好,但是……让百姓们亲眼见鬼?”朱樉怀疑地出声,他觉得这不可能做到。 “没有真鬼,还不能装神弄鬼吗?何况酒楼也的确是在闹鬼,只是范围小到不足以让那么多百姓见到而已。”陆长亭淡淡道。 朱樉前后疏通想了一遍,忍不住一把搂住了陆长亭的肩膀:“长亭大智啊!从前我怎么没想到这样的手段呢?” 他们或许也曾经做过操控舆论的事,但是他们应当并没有形成系统的概念,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这样的招式。这个法子谁都明白,只是一时间都拐不过来弯儿罢了。 为什么陈胜吴广起兵前,要先搞出“大楚兴陈胜王”的把戏,也就是为了在舆论上占领高位。 陆长亭一把推开他:“我们还去酒楼吗?” “不去了。”眼下有更有意思的事,朱樉自然也就没兴趣去看那酒楼的人何等倒霉了。 两人倒是也没坐马车,只一路慢腾腾地走了回去。朱樉这张脸在西安城中几乎谁人都认得,陆长亭走在他的身边,难免被众人注意到。 这会儿,陆长亭倒是有些怀念北平了,毕竟北平百姓不仅早就习惯他的存在了,甚至还对他的风水本事倍加推崇,实在淳朴得很。 陆长亭就是这样顶着周围人打量的目光,跟着朱樉一同回到了秦.王.府。 两人过了城门,进了后宫,刚一跨过门槛,陆长亭便见着了由丫鬟扶着的邓妃。邓妃之前是被吓得不轻,不过那时候确实是心理压力太大了,邓妃才会崩溃。而当一切都恢复正常,邓妃也不用再对着朱樉那张冷酷的面容,自然压力得到减轻,慢慢的,她身上也不再复之前那般歇斯底里的模样了。 只是经受这么一遭折腾,邓妃削瘦了不少,精神气也折了半,瞧上去终究不比之前那般娇俏可人了。 双方正巧撞了个正着,邓妃的面色有些难看,她呆了呆,而后才反应过来,忙朝着朱樉见了礼。朱樉虽说是将人放出来了,但心底还记着王氏那一笔呢,只是此时不好一口气将次妃也发作了,朱樉才没有去管她。 “退下吧。”朱樉冷淡地道。 邓妃神色复杂地朝陆长亭看了一眼,这才慢吞吞地走开了。 陆长亭被她那一眼看得浑身鸡皮疙瘩。这就是在秦.王.府的不便了。纵然邓妃再如何可恶,但确实他和朱樉的亲密太影响别人的感情了。若是朱棣那个光棍,自然不一样。 陆长亭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和朱樉之间的距离。他是半点也不希望再有他人误会。 朱樉也察觉到了陆长亭的用意,顿时僵了僵,好半天脸上的表情都是冷的。 陆长亭独自去练了会儿功夫,然后便回屋子看书去了。 朱樉觉得颇为尴尬,倒是不好去打搅陆长亭,只埋头按照陆长亭所说的那样布置去了。 陆长亭又跟着邹筑墨学了几日。他知道这时候罗贯中已经写出至少十卷的三国志了,陆长亭实在心痒难耐,恨不得能一阅之。 待这日读完书后,陆长亭便没有急着离去。 邹筑墨发现陆长亭虽然底子薄弱,但却实在是个聪明的学生,少有他听不明白的时候。因而今日见陆长亭没有离去,他便有些疑惑了。 “还有何事?”邹筑墨问出声,便见陆长亭直勾勾地看向了罗贯中,邹筑墨不由皱眉:“这是做什么?” “罗先生每日在院子里写的是什么?”陆长亭也是仗着脸嫩,所以由他说出这话,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