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接住了剑,他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这剑又重了几分。 程二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然后他看着剑身发出了惊叹声:“第一眼便教人不敢直视,不由生出敬畏之心来。” 史嘉赐也不由得转头看向了那把剑。 陆长亭见程二拿着剑半天没说话,便主动出声问:“好奇那些白莲教众见到了什么?” 程二笑了:“知我者,长亭也。” 陆长亭瞥了一眼朱棣,朱棣不出意料地拧了拧眉。 陆长亭淡淡道:“想要见也容易,你来攻击我。” “什么?”程二一愣,他缩了缩手,低声道:“我可不敢。”小长亭这样记仇,若是说了句不该说的话都能要命,他哪里还敢攻击小长亭? 陆长亭没好气地加重了语气:“若要见,便按照我所说去做,拿出你杀蒙古兵的气势来。” 程二条件反射地转头看了一眼朱棣。 朱棣微微点头。有他在身旁,自然不怕程二下手不知轻重。 程二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先看向朱棣。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要先对陆长亭动手,总得先经过朱棣的点头。 “那这把剑……” “三保,把它挂在厅中。” 马三保点头,忙跑上前来,将剑从程二的手中接过去,然后挂在了大厅之中。 厅外拂来了一阵风,众人隐隐约约之中感觉到,大厅里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先入为主而产生的错觉。于是众人不自觉地闭起了眼。 程二捏了捏手指,朝着陆长亭走了过来,程二身上洒脱的气质渐渐变了,他身上的气势拧成了一股绳,前端尖锐无比,直直冲着陆长亭而来。 众人都感觉到了这股杀气。 朱棣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本能地想要扫清在陆长亭跟前的威胁,幸而理智及时克制住了他的本能。 这会儿陆长亭的感受最深,杀气越来越逼近,仿佛就要贴近自己的面部,若是心理承受能力稍弱的,这时候怕是忍不住后退了。而陆长亭的步履稳健,身形更是连摇晃一下也无。 众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眼看着那股杀气似乎就要落在陆长亭的身上凝成实质了,众人却感觉到厅中游窜的风陡然变得大了,一股煞气陡然从厅中荡开,朝着四周奔腾而去。 这种感觉太玄妙了,但是因为闭着眼的缘故,他们的感受才格外的清晰。 其中感觉最深的便是程二。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他的脖颈,堵住了他的呼吸…… 他觉得自己眼前骤然黑了下来,眼前哪里还是什么大厅,哪里还是什么燕王府。这里分明是一处乱葬岗,他能看见无数的墓碑,还有从墓地里挣扎着爬起来的黑影,那些黑影一身煞气,面孔血红,朝着他疾步走来…… 这不是真的……这个念头太过微小,刚刚冒出来便被心底的恐惧所淹没了。 …… 朱棣当先睁开了眼,他一睁眼便看见程二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面上显露出了惊骇之色,眼珠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慢慢的,他的面色开始变得煞白,像是快要断气了一般。 朱棣皱眉,低声喊道:“程二。” 陆长亭看了看程二,道:“这样喊他是没用的。”说罢,陆长亭转身走向了挂双耳剑的地方,然后动作敏捷地将双耳剑取了下来,牢牢握在了手中,朱棣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陆长亭朝他摇了摇头:“这东西对我没用。”说罢,陆长亭再度拔高声音:“程二!” 这道清越的声音直直灌入了程二的耳中,程二惊得背上渗出了层层冷汗,眼前一切的诡异景象陡然破碎,但他却很难立刻从恐惧中抽身出来。 程二急急地喘了两口气,又眨了眨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