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呆滞地瞧着陆长亭,却怎么也不肯开口说话,看起来像是吓傻了一般。 看着小胖子那张煞白的脸,陆长亭倒是越发想起了安喜。陆长亭伸手碰了碰他的肩头,见对方没有抵触,这才改碰为抚,最后转至轻拍。 这般熟练的动作,看得一旁的人都傻眼了。 程二忍不住笑了笑:“行行行,这孩子给你了。”程二看了看那小胖子,低声道:“你是想起安家那小子了吧?” 陆长亭抿唇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程二干脆松开了小胖子,走到另一亲兵那边,去将那个还在哇哇大哭的孩子接了过来:“嗬,这个小家伙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得很……” 朱棣站在一旁,对这两个孩子是半点兴趣也无,只低声道:“再检查一遍尸首,确认有无活口。” “是!” 众亲兵再度散开,搜寻起了地上的尸体。 朱棣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向了女贼匪:“你还有话没说完,现在便说吧。” 女贼匪咬了咬牙,道:“你当真是燕王?当今皇帝陛下的第四子?” 朱棣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 女贼匪被看得浑身发寒,忙看向了陆长亭。 陆长亭不明所以地回看了一眼她,难道这人是觉得他看起来像是个好说话的吗?那可就是打错算盘了!陆长亭暂时放下了那个小胖子,转身走到了朱棣的身边。 女贼匪双眼一亮,仿佛有了救兵一般。 朱棣的脸色却是冷得愈加厉害了。 陆长亭当然不会在此时给她什么好脸色,立时跟着面色一冷,道:“你既是他们抢回去的,那为何能随他们一起出来行打劫杀人之事?” 女贼匪对上陆长亭的双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忙道:“我、我原是为了保全自己,便、便假意说给他们出些主意,好叫他们能经营得更好。他们没甚学识,多有依赖于我,我便、便混成了个军师模样的地位……但我给他们出主意的时候,可从来没出过什么坏主意!我一人力量有限,逃不出去,便只有竭力去改善我所能改善的事……” 女贼匪说完,见陆长亭和朱棣依旧是一脸漠然,这才咬了咬牙,又道:“就这么一段时日,我也知晓了一个大秘密!” “秘密?关于那些贼匪的?”陆长亭这倒是来了些兴趣。 “正是!在他们身边数日,我也隐约知晓,他们并非自愿做了贼匪,而是收了人的钱粮,受人指使,方才在此做了山匪!但别的……我却实在不知晓了。想来这事也事关重大,他们并不大在我跟前提起。我会知道这些,都还是他们一时争执说漏了嘴。” 陆长亭也觉得奇怪。 这处地界并非什么贫困之地,怎么会有贼匪出现? 这些贼匪瞧上去都是些没甚文化的人,应当多是乡民,又或是地痞流氓出身。但他们再没文化,也应当知道当了贼匪是什么下场。这正是洪武年间,百姓安居乐业,民风纯朴,衣食充足。他们怎会愿意做贼匪呢?自古以来,若非是王朝腐败至极,民不聊生,百姓食不果腹时方才多山贼外,其他时候实在少见!毕竟当贼匪的代价着实太大了! 陆长亭的又一疑惑,在这女子口中解开了。 朱棣也来了兴致:“有人指使?除了让他们做贼匪外,还有指使什么?” “别的应当没了,当然,兴许是我没听见。我想应当是没有的,因为自两月前,他们便多有不耐,想要再抢最后一次便脱了这贼匪衣,回家娶媳妇做些小生意去。其中有些人却不同意。这才致使他们吵起来,让我听了个清楚。” “他们难道就不怕指使他们的人,见他们离去,来找他们算账吗?” 女贼匪小声道:“听他们的描述,背后那人应当许久都不曾出现过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