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军中度过,陆长亭这还是头一遭。 军中过年自然没了那么多的讲究,只是在当夜摆了酒席,但他们也只是浅饮了几口。毕竟他们是在外打仗,而不是在喝庆功宴,这自然是要讲究规矩,半点也不能放纵的。 陆长亭也就浅浅抿了两口,随后倒是填了一肚子的食物。随军之时,哪有什么美味珍馐?比从前在燕王府时一半也不及。不过正因为这几个月食物都不怎么样,此时吃起来倒是难得了。 陆长亭吃了个饱,方才和朱棣一同早早回了营帐。 等进了帐子,陆长亭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先倒了杯凉茶灌入喉中,这才转过身来去看朱棣。谁知刚一转过头来,便见朱棣定定地站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陆长亭喝了两杯酒,眼角难免带上了一点儿醉意。 他微微眯起眼去看朱棣的时候,却没注意到自己此时微醺的表情,是何等的诱人。 朱棣的目光缓缓从他脸庞上挪开,哑声道:“无事。” 陆长亭点了点头,用水擦了擦脸,顺手还抓了本书坐在灯下看。朱棣原本还有话想说,见了陆长亭这般模样,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得统统咽了回去。还是得再等等……再等等…… 朱棣垂下目光,也顺手取来了书本。 陆长亭捏着书,没一会儿突然抬起头道:“过了今日,便是洪武十九年了。” 朱棣“嗯”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陆长亭,一时间还没能拐过弯儿来这有何用意。长亭是想告诉他,他们又一同过了一个年吗? 朱棣斟酌着正待开口,便听陆长亭道:“洪武十九年,我便年满二十了。” “……是,该、该及冠了。”朱棣猛地抬起头来,“不过长亭生辰还有一段时日。” 陆长亭抿了抿唇:“那也快了。” 朱棣低声道:“早些回去便最好了。我实在不愿你及冠礼却只能仓促在营中进行。” 陆长亭被噎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 谁跟你说这个了? 当初是谁说的等及冠成年后便……咳。陆长亭颇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脸。这开个荤,倒是比上辈子还要艰难得多……上辈子十八便成年。这辈子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陆长亭对上朱棣那张正经又肃穆的面孔,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再等等吧……反正,生辰还没到呢。 陆长亭压下心头躁动的“火气”,继续低头默默看文。朱棣在那头盯着陆长亭的侧脸瞧了一会儿,不自觉地笑了笑,仿佛紧跟着即将到来的战场拼杀都不算什么了。 帐中烛火摇曳,陆长亭靠着椅子很快便睡着了。 朱棣这才走上前去,将陆长亭抱了起来走向床榻边。 洪武十九年。 洪武九年。 一转眼便是十年过去了。 他与长亭相交竟已有十年了。 他看着陆长亭从小童长成今日的风姿,看着他一日比一日优秀,看着他在自己跟前渐渐褪去一身冷傲嚣张……朱棣伸手勾了勾陆长亭的下巴。 触手细滑。 朱棣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不过他及时收住了手,只是飞快地掠过了陆长亭的侧脸,喉结……然后便收了起来,转而为陆长亭脱去外衫,将被子为他实实掩住了。 朱棣吐了口气,心道……不如练会儿剑。 …… 这新年过得平平无奇,不过对于军中很多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幸福了。 众人休息得当,便再度启程了。 据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