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员外郎不肯信我也没关系,这等事本就是大事,不能光听我一家之言。何况贸然入员外郎的宅子,倒是我的不对。” 刘昌因听他如此说,马上表态道:“不不不,我是信的,信的!只是方才给事中所指向的,乃是我家中女眷住所……这才……这才有些不便。” 陆长亭摆了摆手:“那我便不去了。”说着,陆长亭看向了张行瑜:“走。” 刘昌因忙再度出声道:“给事中先莫急……今日还得劳烦给事中啊!这无子嗣乃是我的一块心病……虽然后院乃是女眷所在,但我家中就一老妻,倒也别无他人,给事中若肯赏脸指教一番,着实令我感激不尽啊!” 陆长亭顿了顿脚步,点头道:“我也是瞧员外郎,已过不惑之年,却膝下无半女,心中便不觉为员外郎觉得可惜啊。” 刘昌因勉强笑笑,忙道:“请,给事中这边请。” 陆长亭点了点头,随刘昌因往后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张行瑜和三子自然跟了上来。 刘昌因因为见了毛骧的缘故,这会儿正如同惊弓之鸟,他不由得还多看了两眼张行瑜和三子,越看刘昌因便越觉得心沉……这两个人瞧着也不像是什么善茬啊! 他早该知道好端端的,突然有人上他的门来,绝不是什么好事啊! 后院中的丫鬟下人,乍见到陆长亭这样一个陌生男子出现,登时都忍不住频频朝陆长亭看来。陆长亭扫了一眼他们,低声笑道:“员外郎家底丰厚啊……”才能请得起这么多丫鬟和下人啊。 当然,这些放在陆长亭眼底是不够看的。但是明朝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公务员工资低,还禁止贪腐。更别说像刘昌因这样官儿也不够大的了。除非是他像陆长亭那样,有个王爷当钱袋子,还有个太子予取予求…… 这么一看,刘昌因家还是有几分奇怪的。 而这头刘昌因刚刚才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这会儿冷汗又冒了出来。刘昌因紧了紧拳头,勉强笑道:“我那妻子家中颇有些家底,她随我到应天以后,便掏出嫁妆来为我置办了这处宅子。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颇为敬重她。” 这段话说得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也正解释了为什么坊间传闻说他虽无子嗣,但却并无姬妾,唯有一妻,恩爱非常了。 陆长亭淡淡一笑,道:“员外郎之福。” 刘昌因忙跟着笑了笑,道:“是啊是啊,正是我的福气。” 两人刚说到这里,便听见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夫君?” 陆长亭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小丫鬟,伴着一个妇人走了过来。妇人瞧上去比刘昌因要年轻许多,那妇人虽然模样普通,但打扮得体,因而倒也显得分外顺眼,加上方才那道温柔的嗓音,便显得这妇人更加讨喜了。 这便是梁玉了。 陆长亭微微别过脸,拜道:“我乃刘员外郎的同僚,在此处见过太太。” 梁玉微微一笑,眼角带出了几丝细纹。她倒是不见羞怯慌乱,毕竟都是这个年纪了,当然不会如少女那般。 “这位是六科陆给事中。”刘昌因擦了擦额上的汗,低声介绍道。 梁玉点点头,道:“那我便去准备些饭食……” 陆长亭出声道:“不必了,烦请太太跟在一侧吧。” “怎么了?”梁玉一愣,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个聪明人,这么快就发觉到不对了。 陆长亭没有开口说话。刘昌因转头看了看他,只得自己开口道:“给事中说咱们家宅子里风水有些问题。”刘昌因顿了顿,这才仿佛难以启齿地道:“正是因此,所以你我才……才这么多年膝下无半个儿女。” 陆长亭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梁玉,而那一瞬间,梁玉脸上的表情的确有些奇怪,五官似乎都跟着僵硬了一瞬。 还真有问题啊……陆长亭垂下了眼眸。 “怎会?”梁玉惊讶地道:“我们宅子里怎么会有风水上的问题?” 陆长亭又看了一眼梁玉,刚才刘昌因说完的时候,梁玉分明表现得很是奇怪,但此刻……梁玉的口吻居然又出奇的笃定,她很笃定这宅子里没有风水上的问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