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我还未见你戴着,你什么时候戴上的?” 张凤这姑娘,在府中默默无闻,呆在隔壁府的日子比永国府还多。如玉隐约听许妈说过,这姑娘是张登自府外带回来的,来时约莫两岁左右,但究竟是谁生的,或者是不是张登自己生的,府中到如今都没有个定论,所以且就当个庶女养着。 如玉解下那坠子,系的十分轻巧,打的却是死结。她捧在手中细看,呈着淡粉的椭圆形珠子,色泽晶莹剔透,她小时候也见过好东西,直觉此物确实是值钱物儿。她出门的时候腰间只记着一条禁步,自己身上的物件儿自己心里有数,那这东西是谁系上去的? 瑞王府的义千金终于出来了,不能说丑到无出其右,但也实在是不忍多看一眼,人群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众家姑娘们皆是面面相觑,由心会意的露着微笑:义女长成这样,当果真是义女了。 当然,大家对于瑞王崇高的品格,与圣人般的情怀,亦是由心的敬仰起来。 未婚姑娘们心有跃跃等了许久的瑞王却仍然迟迟不见踪影。如玉四周扫着,见周燕与一位穿着绛色纱罗长衣的姑娘正耳语着什么,身后还站着个脸色阴沉的婆子,她目光扫过去的时候,这三个人齐齐儿收回了目光。 这穿绛色纱罗长衣的姑娘,如玉记得周燕给她介绍过,仿佛是太子妃娘家的隔房侄女,叫姜璃珠的。因是太子妃的娘家侄女,颇有几分傲气。方才如玉与她见礼时,她也不过翻了个白眼便转身走开。 如玉摩梭着这鹌鹑蛋大小的圆珠坠子,正在听一位老内侍说些感谢各府夫人姑娘们来此赴宴,王爷有多高兴,府中义千金有多高兴的废话儿,忽而便见姜璃珠身后那婆子作势摸了两把姜璃珠的腰,尖叫道:“哎哟哟,我们姑娘的夜明珠玉坠去了何处?怎的竟不见了?” 姜璃珠摸了摸腰,显然是发现玉坠不见了,朗声说道:“嬷嬷别急,这屋子里并没有人进出,夜明珠会透亮的,只要咱们拉上窗帘,让屋子黑透了,必然能找着它在什么地方。” 仿佛约好似的,她话音才落,与周燕相交好的几位闺秀们已经前后左右的拉起窗帘来。等窗帘拉上,于猛然黑暗的大厅中,相识的聚做一团,不相识的聚做一团。张凤方才还跟如玉在一起,此时伸手去拉,却不见了如玉的踪影。 “诸位姑娘们,夫人们,那坠子可是太子妃娘娘赏的,珍贵无比。请诸位在原地站好,切勿走动,老奴这就将它找出来。”那婆子记着如玉所站的位置,猛得往这边挤着,远远瞧见有颗半透亮的珠子挂在一位女子的腰间,以为那就是如玉,扑过去一把就将她抓了起来,叫道:“好了,好了,老奴可算是找着我家姑娘的夜明珠了,诸位姑娘们快把窗帘拉开,叫老奴好好看看,是那家的姑娘,竟敢将我家姑娘的夜明珠坠到自己腰上去。” “且慢!”忽而有一男子磁性而柔和的声音自角落中响起,接着,便是他沉沉的脚步声。 虽是白天,但因窗帘沉厚密实,此时仍还看不清人形。厅中极其闷热,如玉不动声色自那婆子腰上收回了自己的手,循声望过去,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沉沉的脚步声一步步走着,最后停到她面前时顿住,是股她似曾相识的檀香气息。 如玉正回想着曾在那里闻过这味道,便听那人沉而温和的声音:“劳动诸位姑娘们,拉一下窗帘。” 这是赵夫子的声音。 哗啦一声,整座大殿中各处的窗帘皆被拉开,光照了进来,风自外面吹了进来,方才的闷热一扫而空。果真是那赵夫子,他今天穿着一袭鸦卵青的窄袖深衣,相距不过一尺,眉眼间仍是那柔和的温意,见如玉勾起唇角仰脸望看他,面上露着又顽皮又不可置信的笑容,亦是一笑。 那婆子左顾右望,见自己抓的不是如玉,正准备转身去抓如玉,却叫方才她所抓那姑娘劈手便是一巴掌:“老妈妈,自己瞧瞧自己后腰上,你家姑娘那石头蛋子正甩搭着了。真是老眼昏花,见谁都敢抓。” 这姑娘腰间坠着一枚会发光的萤石缀流苏做禁步,原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却差点叫姜璃珠的婆子当成贼给捉起来,气的摘了那萤石,藏到了怀中。 这老妈子一摸自己的后腰,果真那夜明珠就在她背上的腰束上挂着,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尴尬无比的溜了。 方才要不是这赵夫子喊一声且慢,如玉还不能及时将夜明珠坠子挂到这婆子腰上去。她已猜得他就是那瑞王赵荡,方才干坏事的指尖还有汗,鼻尖亦沁着汗珠子。 从张君嘴里听得的描述,再一路来对瑞王这个人的揣摩,直到谜底揭开的这一刹那,如玉完全无法将他和温和儒雅,风度翩翩的赵夫子相联系到一起。 二妮儿走了过来,亦不断有各家的姑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