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狠甩着砸了过去。 如玉眼看他砸了只雪球过来,抱头就骂:“天杀的,你竟来真的……” 她抱头半天也没等到雪球飞过来,放了手左右四顾,对面那里还有人? 张君已经走了。 * 中午在静心斋开宴,如玉和蔡香晚两个年轻媳妇,自然是用来照应饭局的。炕上一桌地上一桌,如玉厌那姜璃珠,不肯去伺候炕上那桌,将个蔡香晚推了去,自己照应地上那一桌。 地上一桌隔壁府胡氏坐主位,周昭在侧。她一人抱着小囡囡,吃饭都不肯撒手,身后左右两个奶妈也是站的尴尬无比。才上了几样冷盘,身后一个奶妈哎哟了一声道:“少夫人您瞧瞧,孩子吐奶了。” 周昭低头一看,果真孩子唇角往外泛着奶。她连忙起身,却又眼神制止不准两个奶妈跟上,笑着问如玉:“可能给我搭把手儿?” 进了暖阁,周昭给孩子拍奶打咯儿,换尿布。换完了却不出去,坐在暖阁那熏炕沿上,说道:“只怕我这些日子语气有些不好,叫你看来像是要故意给你撒气。” 吃饭的人还远,这暖阁是个死角,门又开着,隔墙也无耳的地方。周昭低声道:“钦泽跟我说过来龙去永,赵荡恰是借着咱们一府中几兄弟面合心不合,联合金人把你大哥给杀了。” 囡囡脸上忽而冰凉,抬头见母亲眼中似是亮晶晶的,伸着绵乎乎一只小手便去抓那亮晶晶的东西。这小婴儿笑笑嘻嘻,哼哼着乳音,那知愁是什么滋味儿。周昭多看一眼这可爱的孩子,心中便多一分委屈伤心,那怕她自来内敛,也终有抑不住的时候。 如玉知道张震没死,可她也不可能将这话儿告诉周昭。统兵诈死,皇子被杀,这种事情得烂在她和张君的肚子里,否则说出来大家都得死。 她揽了揽周昭的肩,低声劝慰道:“大嫂,总会好起来的。你替囡囡想,看宽怀一点。” 这样苍白的语言,也只能用作安慰,若是张君死了,这样的安慰她如何能听得进去。 周昭递过囡囡道:“你抱抱,抱抱她。囡囡,这是二叔母,要叫二叔母的。” 如玉接过来拍了拍,又连忙将孩子递还给了周昭。 对于周昭,以如玉入府以来的观察,她委实是个心地善良,贞静内敛,品格端庄的好女子。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二十三岁的张震,应当说自来追求者多,心高气傲,也是被张震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至于入府之后,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嫁给一个三边统兵,荣耀会伴随着孤独,一府之中连国公爷张登都颇为敬她,可独守空屋,丈夫随时可能会战死沙场,这些她也必须接受。 她毕竟还是个年青妇人,也有忍不住的时候,所以经常会显的有些喜怒无常。 * 晚上要在长青苑设大宴,下午蔡香晚与如玉两个一起盯着婆子们布置长青苑。如玉听蔡香晚叨叨些有的没的,说自己这三个月来的艰难辛苦,才满十七岁的姑娘,过来恰逢这府中乱事多,如今代区氏而掌中馈,因其宽容和泛,待下人丫头们不算坏,所以一府的下人都很尊她这个四少奶奶。 两人正在三尺高的青铜鎏金大熏笼前围坐着闲话儿,红豆进来说道:“四少奶奶,四少爷问你,今儿出去赏月的狐裘,可要他替你熏香?” 蔡香晚脸上立刻浮起两抹红晕,转过身笑望着如玉,一脸的不情愿:“熏就熏吧,告诉他可要盯紧了,莫要再三心二意燎着了毛。” 红豆领命而去。蔡香晚心里藏不住事,忍不住的显摆:“当初婆婆一力要让钦城去边关,我心里别提那个恨,要知道他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到那杀人不眨眼的兵营里,可不叫金兵生吞活刮了? 可人的奇怪就在这里。他原来不过一个浪荡轻浮的公子哥儿,到边关去了一趟,又亲手把大哥的尸骸敛回来,也算入骨入髓的教训,如今倒乖的很,屋里的丫头一概撵出去,与我一心一意过日子,夜里回房还能听他说声辛苦。所以这些日子虽苦,我却也能熬得,人一辈子,可不就寻这样一个体心贴意的人一起搭伙过日子?” 如玉悄声问道:“大哥的尸骨,可还好?” 蔡香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