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好话说了一车,周昭一直闭眼揉着囡囡一头柔顺顺的发。听完了张登的话,总算睁开了眼睛:“父亲,请您转告钦锋,我要与他合离。” 如玉和蔡香晚几乎要拍手鼓掌。以周昭的人才相貌,离了张震,那怕找不到一个如他那般天纵英才的少年杀神,但那里找不到一个能一心一意待她好的男人。 出了小院儿,蔡香晚悄声道:“安九月的事儿,离不了姜璃珠在后面撺掇,她自己不出面,却把个安九月当枪使,今儿你就该顺着扯下去,将她扯出来也叫她丢脸。” 如玉一笑道:“你以为她会亲自出面?顶多不过牵扯出个小丫头,以姜璃珠的为人,定不会落了口实。是人就有忍不住的时候,等她忍不住了,自然就会自己露出馅来的,且等着呗。” * 回到竹外轩。小初一的卧室里亮着灯,白奶妈却在西厢的窗子下做针线。如玉并不进屋,透过茜纱窗,可以瞧见张君坐在初一的床上,怀里抱着小初一,面前放着小佛桌,正在读书。 这一府中的兄弟们,张震最有野心,但若论冷静克制,却要数张君。那怕赵荡投奔西辽,成为一国的叛徒,那怕赵宣赢弱亲信妇人,要篡一个底层百姓还算稳定的王朝,实在难之又难。 永国府唯一的优势就是兵权,可治理朝廷是文臣们的事情,归元帝的余威犹在,他们会用唾沫星子淹死永国府的兄弟们,会用身体为刃阻止他们进入那座代表着权利的宫城。 那二十四岁的年青男子,锋眉俊眼,比之如玉初见时,瘦了一些,唇薄了许多,惯常是苦大仇深的样子,如此怀抱着儿子,眉眼间却有当初在陈家村时的温和。一个劲儿的碎碎念着:“初一,我的乖儿子,听话,不要闹了,你娘马上就回来!” 她替他生的儿子,面貌与他囧异,一会儿揪揪亲爹的耳朵,一会儿拍拍他的书页,将那温和的爹,当成个大玩具一般蹂躏着。 丫丫捧了一盘子新切好的西瓜来,如玉接过来自己端进了屋子,斜倚着床沿坐了,将正在努力学爬的初一接过来放在怀中,挑了无籽的给他舔着,另叉了一签子给张君,问道:“今夜如何回来的这样早?” 张君咬了一口瓜,当是北地来的,沙壤,水份不足却非常甜。他道:“大哥野心勃勃急不可奈,父亲已经做好了要自己上的准备,赵宣在他们眼中,不过一个死人尔。可事情没那么容易,永乐府就我一个文臣,剩下的,一半姓姜,一半姓岑。姜氏一族力挺姜后,即便皇上无子而殴,也会立个宗族的孩子进去,叫姜后垂帘听政。 姓岑的表面忠于皇上,要保皇上,但其实是在等赵荡南下,要投诚西辽。此时想揭竿而起,也许能篡帝而立,但文臣们不服,就只有杀戮,这恰给了赵荡一个南下复国的借口,是死路一条。” 说起赵荡,如玉心底总归不适,随即一笑道:“你读的是《隋史》,北周有宣帝昏庸在前,静帝年幼,杨坚统摄兵马,最终代周而立隋,最后也将王室屠戳怠尽。 咱们朝皇室宗族并不多,藩王们不掌兵权,藩地又远离京城,闹不起风浪来。如今咱们一府掌内外军事,岑参算不得威胁,姜氏一族却是难啃的骨头,若能啃掉姜氏一族,事情就好办了。” 张君并不接话,合上书抱过初一道:“走,爹今儿给你洗澡去!” * 如玉原来替小丫丫绘了许多像,如今皆在小丫丫那里珍藏。没头没脑的带孩子,好容易张君要替初一洗澡,她使了丫丫过去搭手,自己坐在外头,替早晨才勾过的,小初一的肖像上色,褐绒绒一头毛卷发,淡褐色的眸子,她绘过多少遍,仍然爱不释手。 不一会儿洗完了澡,张君满头大汗,大裹单将个光溜溜的孩子递到如玉怀中,亲自等着她喂饱了奶,抱引燃引线的炮竹一般小心翼翼,抱到隔壁去了。 洗完澡躺在凉簟上,大孩子终于弄走了小的,独霸了那两只粮袋,小狗一样在她胸前拱着。 如玉又接着方才的话头说了起来:“大哥的野心,经过那只狸猫,姜顺只怕早已知晓。姜顺之所以抓虎哥,为的就是要逼你们反。 恰如你所言,此时也许杀皇上轻而易举,地无藩王,京无权王,反起来轻而易举。可你瞧王莽篡政之后存在多久?董卓拥兵摄政,最终还不是没有走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