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而去。 * 张震和张诚带着五百骑兵,快马加鞭到一线天时,距如玉和完颜冠云离开此处不过半个多时辰。天上星光点点,明月悬空,山上山下,松柏在无风的夏夜中静静而立。 一线天中有女子在唱《好姝》,于这夏夜中,无伴奏的清唱,凄婉幽怨,当然是唱给张震兄弟听的。张诚道:“这是如玉的声音。” 张震仰头四顾,甲胄遮去他脖子上那道齐齐而切的伤痕,月光下脸上仍带着无比痞性的笑,他到了战场上,嗅到敌人的气味,便会显出这样一种痞性来,仿佛凌驾于一切之上,将最残酷的生死之战,变成由自己主宰拨弄的小小棋局。 他道:“我偶尔听人提过,说如玉入京之前,你曾在西京见过她。” 张诚低头一笑,算是默认。 张震忽而回头,笑盯着张诚,调侃道:“孤女落难,沿街卖画儿,你怎么当时就没把她追到手?” 张诚仍是笑着摇头:“大约我的性格还是太温了些。” 张震提鞭遥指着头顶的山峰道:“你和完颜冠云,赵荡诸人一般,只是小看了她。就像我小看了姜映玺和安九月一样,我们总认为女人不过玩物,可你瞧瞧,她们那弱小的臂膀,可以主宰数十万人的生死。” 张诚顺着他的鞭子望过去,山峰上隐隐有星光,待他聚精会神细细看,便见一闪一闪的星星在月光下微微闪烁,那是成千上万只的萤火虫在努力发出微光,绘出一条大大的箭头,箭头所指的方向,恰是一线天的另一侧。 当沈归接到军报以后,会率大军从云内直奔庆阳府,同时去堵夏州的关口,完颜冠云调虎离山,此时带着如玉的人只怕已经一路北上,趁着云内边防空虚,从云内去往上京。这一线天,是个没有赵如玉的伏兵之所。 张震策马加鞭道:“传所有人绕过一线天,转道往云内,追!” * 花剌大营离西京大营约十里远,要驻扎十万异国番兵,要防他们造反,所以由西京大营呈包围之势。花剌大营半夜时分由姜顺调走,攻打京城。而西京大营则由黄杞领队,往庆阳府方向去解救如玉。 所以如今花剌大营是座空营,毡包扎成的营房密密,张登策马自正门进了花剌大营,高声叫道:“安九月,老子当年打你爹的时候……” 一支冷箭忽而飞来,张登挥银枪扫落,破口大骂道:“黄头小儿,安达惯坏的野丫头,你给老子滚出来……” 从营地的四面八方,冷箭齐飞。张登一柄银枪,老而健硕的身形极其灵敏,马与老将相配合的天衣无缝,扫落箭如雨,转眼已冲进了约百步余。他横枪叫道:“安九月,把老子的宝贝大孙子放出来!” “老匹夫,为何驸马不来?”是安九月那小婢子朵儿,她坐在一处毡包顶上,仰脖横眼。 张登本也为拖延时间,勒马,指着朵儿道:“告诉安九月,老子今日代子休妻,震儿非但不来,还要当场休了她,叫她滚回花剌去。现在,把我的大孙子给我抱来!” 隐在这重重毡帐之中,安九月当然也在听。她一听张震居然未来,气的火冒三丈,大叫道:“老匹夫,若是张震再不来,我此刻就宰了这小崽子!” 只这一声,于这几百座毡账之中,张君便已判定出安九月的具体位置。他打手饰叫张登退出去,岂知此时忽而张登身后杀出一群花剌兵来。安九月尖叫道:“替我杀了这个老匹夫!” * 初一一直在哭,不停的哭,在这寂静的大营之中,孩子抽抽噎噎的哭着,也许饿的太久,哭声有气无力。 算一算他已经有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张君腾着一肚子的怒火直接捅翻了两个安九月手下的胖婢,还未挑帘,便听安九月的高叱:“小兔崽子,再哭小心我煽你耳光!” 她急匆匆的走来走去,见有个胖婢子窜了进来,问道:“就来了那老不死的一个?驸马没来?” 胖婢子摇头。安九月又是失望又是火光,转身便要去踢趴在地上的小初一。朵儿抱了她的腿道:“公主,这么一点孩子,受不住你的脚,踢死他咱们就没依仗了。” 安九月道:“既驸马不肯来,就把这小崽子给本公主吊出去,吊到帐外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