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能让人放松心情,对言菡应当有效。 好的葡萄酒口感佳,回味香醇,后劲却绵长。言菡的酒量一般,宁则然不动声色地引着她喝了两杯,她的眼神便有些迷离了起来。 两个人的菜原本是一人一份分开摆在自己面前,言菡糊涂了,以为是大圆桌,朝着对面的菜里戳了好几下,抬起头来,略带委屈地说:“夹不到。” 宁则然心里好笑,夹住了一块鸡腿肉递到她嘴边。 言菡啊呜一口咬住了筷子,吃吃地笑了起来:“不给你吃了。” 宁则然抽了抽筷子,沉下脸来:“乖,松开。” 言菡不解地看着他,有点沮丧地松开了,那双眼睛黑黝黝水汪汪的,宁则然心一软,放缓了语气:“这样不卫生。” 言菡重新快活了起来,点了点头,老气横秋:“对,老师说要讲个人卫生,我替你换双筷子。” 宁则然乐了,她这是以为自己是小学生吗? 赵姨已经避开了,言菡晃晃悠悠去了厨房,重新拿了双筷子递给宁则然,忽然又吃吃地笑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筷子在宁则然的蔬菜沙拉搅了一通,从里面挑出了半个小番茄,炫耀似的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舌尖一卷就进了嘴里。 宁则然早就发现了,其实言菡很挑食,蔬菜里面不喜欢绿色的,对酸溜溜的番茄情有独钟,其他的鸡皮、肥肉、香菜、蒜、生姜都是不碰的,平常看不出来,点什么她吃什么,现在有些微醺了,也不知道遮掩了,光挑自己喜欢的吃,还往他碗里抢。 比起她平常的乖巧,别有那么一番风味。 宁则然欣赏了片刻,吓唬道:“再不好好吃饭,我就让你饿一晚上肚子了。” 言菡潜意识里还是有点怕他,立刻正襟危坐,一连扒了好几口饭,又偷偷抬眼看他。 宁则然被她看得心痒痒的,索性把手里的红酒都给她倒上了:“别噎着,喝点润润嗓子。” 只怕酒庄的老板听到这句话会吐出一大口血来,96年的波尔多红酒当菜汤喝,这是怎样的暴殄天珍啊。 言菡愉快地喝了一大口,脸颊红得像染上了一层胭脂,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酒渍,嘟囔着道:“再放点糖,不够甜。” 宁则然笑了:“那你坐到我身边来,我给你吃糖。” 言菡信以为真,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到了他身旁,还没等她坐下来,腰被用力一拽,她惊喘一声,直接坐在了宁则然的腿上。 她的双唇俨如盛放的鲜花,宁则然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自己想要吻上去的冲动,抬手蘸了蘸红酒,将手指放在了她的唇边摩挲着。 手指被含住了,言菡吸吮了片刻困惑地抬起头来。 “甜不甜?”宁则然勾起嘴角笑道。 “你骗人……”言菡喃喃指控,“一点儿也不甜,你是坏人扮的,不是我爸爸……” 宁则然一口气没喘上来,脸都黑了:“你看清楚我是谁?” 言菡瞪大眼睛,目光一点点地从他脸上掠过,最后停在了他的眼睛上,忽然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眼睛上重重亲了一下,嘴里嘟哝着奇怪的发音,不知道是“沙”还是“山”。 软软的、湿湿的,好像春风挟着春雨,落在了眼睑,最后还调皮地舔了舔眼睫。 自懂事以来,宁则然就拒绝一切用口水表达的感情,就连家人也不例外,曾经有个情人就曾经因为亲了他,被他下意识的一推后撞在了床头柜上,这才对他下了“铁石心肠的怪物”这个定义。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这样亲密地吻他的眼睛。 …… 感觉居然还不错。 第11章 虎皮剑兰(五) 言菡整个人都好像被碾过了似的,又酸又痛,尤其是脑袋,一抽一抽得疼。 床很大,雪白的被子和床单凌乱,她勉强支起身体朝四周看了看,这是一间卧室,看上去几乎和她整个小公寓差不多大小,黑白相间的窗帘露了一条小缝,可以瞧见房间里的摆设简洁而干练,没有半点脂粉气息。 昨晚残存的记忆在脑中闪过,她喝醉了……抱着宁则然使劲亲他……天哪,她这都是干了些什么! 她慌忙坐了起来,身旁空无一人,她仅套了一条丝绸睡衣,原来的衣服都不见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