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就到了蒋湄的床前,刚才他看到蒋湄的睫毛动了动,应当是已经醒了。“抱歉现在才来看你,我才知道我和小菡的事情被人恶意误解成这样,是我的疏忽。” 蒋湄缓缓地睁开眼,目光茫然地落在他的身上,嘴唇翕动着,好一会儿才发出声来:“你……是谁……” “我是宁则然,你叫我则然吧,”宁则然的语声刻意放得十分温和,“我是小菡的男朋友,我们俩已经交往一年了,正打算近期来拜访你。” 宁则然身居上位惯了,说话间自然而然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就算他放缓了语调也听得出来,不过,他的态度看上去很诚恳,半路上还特意买了鲜花和水果,跟在他身后的司机把东西摆在了床头柜上,顿时,惨白的病房变得生机盎然了起来。 他言简意赅,把包养的事情稍稍包装了一下,按照他的说法,他在舞院看到言菡一眼就喜欢上了,找人联系认识之后便开始追求,因为他工作和家庭的特殊性,恋情不方便曝光,所以和言菡约定保密,没想到被人误解了。 言菡的确不用说话,因为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前襟。 手指尖被碰了碰,她低头一看,蒋湄的手伸了出来,冰凉而瘦削。 她反手握住了,哽咽着叫了一声:“妈……” “真的……吗?”蒋湄无声地问。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半跪了下来,咬着牙,细碎的呜咽却还是泄露出了齿缝:“妈,你别吓我了,我害怕,你不能有事,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对母亲撒谎,以后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拔舌? 可是,她真的不能失去母亲了,就算有什么报应,那就报应在她身上吧。 蒋湄也哭了,眼泪滑下脸庞,却抬起手来,想替言菡擦眼泪:“小菡……别哭了……妈错怪你了……女孩子不能走错路啊……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我知道……妈我知道……”言菡有些绝望,握着母亲的手贴在脸颊上。 沈安川上前想替蒋湄擦眼泪,被狠狠地瞪了一眼缩回了手,蒋湄咬着牙,断断续续地道:“沈安川……她们骂我我忍了……可中伤小菡我忍不了……你把你家里的事情……解决了……” 沈安川愧然:“我知道,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宁则然站在一边,他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又恢复了他平常矜贵傲然的气场,言菡还抱着蒋湄在哭,沈安川在一旁不停地劝慰。 他有点不满,盯着言菡的发旋,真想把人拽起来。 哭什么哭,喉咙都哭哑了。 门被敲了敲,安娜及时地出现了,带来了干净的衣服和一杯姜汤。 蒋湄这才看出女儿身上湿漉漉的,心底最后一丝怀疑终于烟消云散:能这么细心地对待言菡,应当不可能是包养的金主。其他的细节,等病好了再慢慢问吧,女儿打小就体弱,别折腾出个好歹来。 言菡喝了姜汤换了衣服,蒋湄就把她往外赶了,让她赶紧回宿舍好好休息,不用惦记医院的事情了。 沈安川一路把他们俩送到了医院门口,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依然忧心忡忡:宁则然这样一说,蒋湄现在是能信了,可后续的事情就多了,到时候这位金贵的宁大少能配合到什么程度? 车子开了过来,安娜替他们拉开了车门,宁则然刚要上车,却想起了什么,看向了沈安川:“你女儿在财大?” 沈安川一凛。 “告诉她,现在她能过得这么舒坦,都是因为小菡。管好她的嘴,要不然我不客气了,”宁则然淡淡地道,“还有,小菡母亲那里你多费心了,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的特助,他会处理妥当的。” 他的声音轻却威严,沈安川又惊又愧,连连点头应是。 言菡看上去十分疲惫,宁则然就在不远的爱莎大酒店吃了点便饭。酒店里有专用的套房,下雨天开来开去也麻烦,他索性不回别墅住了下来。 去过医院了宁则然总觉得身上不干净,私人管家放好了洗澡水,他躺在浴缸里,身体浸在温热的水中,乳白色的泡沫散发着惯有的清香,他的心情这才舒畅了起来。 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言菡已经洗完了澡,宽大的白色浴袍裹在她身上,显得她愈发娇小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