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撵直接停在浅瑜门前,不但周围的侍从怔神,浅瑜也怔神片刻,握了握手里的玉凤凰,伴着两个女官的手坐上了步撵。 即便宫里派出大量的禁军,仍旧挡不住看热闹的百姓,路障外,所有人的争相看一看那金玉步撵上的人,奈何层层叠叠的金纱幔挡的严严实实,窥不得分毫。 能和离后高嫁给当今那个不谙女色的皇上,所有人自然好奇这盛家小姐。 浅瑜心里忐忑,轻轻抬手擦了擦自己的掌心,却仍旧有些汗湿,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紧张,明明从来没有过。 大殿之上,浅瑜看到那与她身着同样鎏金红衣的男人时,垂下眼帘,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嫁给这个怨恨两世的人。 大手探入,浅瑜到底将手放在他手上,刚要起身移步,却被人打横抱起,凤冠珠帘零零落落的晃动下,浅瑜咬了咬唇,他从来都这样肆意妄为。 百臣叩首,不敢抬头。 赢准抱着她走向大殿高台,步履沉稳似抱着珍宝。 典仪不落,礼制过后,击缶声响起,振聋发聩,百臣殿下叩首三呼万岁。 直到赢准将人抱离,仍许久不见抬头。 寝宫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赢准按照喜婆的指点完成礼制,待寝宫里的人退下后,赢准这才将人揽在怀里,小心安抚,“宝儿可还疼。” 浅瑜长睫一颤,手下一紧,抬眼间想要将他赶走,却正对上那曜石的眼眸,赢准勾唇素来冷峻的面容带着喜色,低头吻了吻她的红唇,安抚道:“宝儿这样好,是我急了。” 浅瑜蹙眉轻道: “你快走吧。” 还有宫宴,他需得前去。话罢却又忙拽住他的袖子,喃喃道:“等……等一下。” 赢准一怔,心里欢喜她的挽留,忙又凑了过去,浅瑜咬唇别开眼眸,“你……嘴上染了红砂。”浅瑜丹口上的红砂是宫里皇后的用度,质地极好,却仍免不了脱妆。 赢准心里稍有失落,揉了揉她的腰间,薄唇轻启,将唇上那属于她的红砂舔舐了去,勾唇一笑,暗哑道:“宝儿今日要乖些,等我回来。” 浅瑜不再看他,只是仍眼前的珠帘将自己的面容遮住,等那宫门一阖,绷紧了一天的心才稍稍松了下来,景清进门伺候时,浅瑜忙将手里的药拿出,吩咐道:“给我拿一杯水。” 景清只当小姐渴了,忙转身倒水。 她的手还有些抖,那样大的阵势她没见过,现在还如同做梦一般,她家小姐真的嫁入宫中了。 从听到圣旨,景清就一直魂不守舍,听说宫门很深,是不是小姐以后便被锁在这深宫中呢,景清虽书看的少,但早年跟在夫人身边却是看了不少戏剧,是个被一场场苦情戏荼毒甚久的少女。 看景清一脸忧愁的拿过水,浅瑜淡淡开口,“可见了大公子?” 哥哥前天请旨护送国公夫人与汝阳去祭祖,圣旨下来她才知道,估计哥哥闻声定要赶回。 景清点了点头,“见了,但面色好像不大好。” 浅瑜手下一顿,就着水喝下药,估计哥哥这会儿怨着赢准吧,明知要与她大婚,却未告知。 景清见小姐的动作,心里一急,“小姐为何要吃石散啊,您会过敏的。” 浅瑜擦了擦唇畔,只道:“帮我拿下凤冠吧。” 拿下头上零零落落的头饰,脖颈好受许多,但因为喝了石散,浑身开始发烫,而后脸上开始发痒,拿过手里的镜子,不到片刻脸上就冒出一个个如同水痘一样的红包。 看了眼满脸疑惑的景清,浅瑜笑着开口,“下去休息吧,我只是昨晚有些不舒服想吃石散去去寒压压,本以为过敏好了,好像还是不行。” 景清闻声一脸焦急,跺了跺脚,“哎呀,小姐,奴婢早说你会过敏,现在可怎么办啊。”大婚之夜小姐这个模样,皇上会不会生厌啊,为什么小姐的婚事总是这么波折。 垂下眼帘,浅瑜道:“若一会儿皇上回来,你便推了去吧,就说我起了麻疹。” 景清心里咯噔,小姐竟然不想与皇上圆房?她虽不知道那皇上何时喜欢上的小姐,但听到坊间传闻和今日皇上的举动也知道皇上看重她家小姐,这……皇上会不会又是下一个陆郡王啊…… “去吧,我想休息了。” 门声磕动,景清出了房门,浅瑜看着宫内的陈设,是赢准的寝宫,比起上一次来时的暗沉,现在的陈设似乎明亮许多。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