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邻居,阳台相对。 观察到他每晚十一点睡,早晨六点起。他那时身板单薄许多,高三没有体育课,每天的运动除了课间操不过下了晚自习去操场跑两圈。 发生过阳台晾晒的衣物被风刮落到对家的意外,李不琢庆幸还好不是内.衣内.裤这么狗血,赶在他出门前过去讨要。 他打开门,扑面一阵茶香。 李不琢不喝茶,分不出什么龙井毛尖,只尝过八块钱的茉莉香片,品着也是唇齿留香。倒是对他早晨六点煮茶这件事萌生极大兴趣,心道这不是老头子才有的习惯吗? 沈初觉刚用凉水拍过脸,毛巾还挂在肩上,一言不发地转回厨房给保温壶灌茶,任她进屋后东瞅瞅西瞧瞧,也不催促。 如果能从房间摆设窥探一个人的性格,那沈初觉真真没劲透了。 到处一尘不染井井有条,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装饰。 他灌好茶,回头见她撅嘴鄙夷的神情,轻叹:“你有事吗?” “有,我衣服挂到你家阳台上了。” 其实是庄佩茹的,无非这么顺嘴一说,可当沈初觉把那件玫红色真丝睡裙从手中抖散开,看一眼吊带低.胸和蕾丝滚边,神色复杂地问:“你的?”李不琢头一回痛恨自己嘴快。 “庄佩茹不要了送我的。”她羞愤地劈手夺过,扔下一声“谢了”头也不回地跑掉。 后来她像在和自己赌气,当真穿起这条睡裙。 澍城的夏天漫长,李不琢周末不设闹钟,清晨和蝉鸣一道醒来,光脚蹦下床冲到阳台上。很多次碰到沈初觉,他手执茶杯站那吹风。 “早!”她爽朗地同他打招呼,手指勾起从肩头滑落的吊带。 她记得这条睡裙穿在庄佩茹身上,风情万种,性感迷人。可沈初觉只淡淡扫来一眼,回一声极其乏味的“早”。 喝完茶,他就回屋,没再多看她一眼。 接连几次,均是如此。 李不琢反而挺开心,像沈初觉这样安全系数堪比防盗门的人,小撩怡情。偶尔听他说一些貌似威胁的话,还颇为新鲜有趣。 反正,她不信。 茧状的李不琢嘻嘻哈哈地歪靠床沿,阖了眼拖长语调:“行行好,我就只对你放心了。” * 风雨渐住,室内只余一抹冬日森林的冷香,泛着些许潮湿苔藓和裸.露原木的气味,低调又清新,让人愈发困倦了。 之前联系去维修电闸的工程部,像被吸入另一个次元一般再无音信。 李不琢连打两个哈欠,又问:“这么说,5610那个套房早就是你的了。那我上次放你的衣服,你也知道?” “嗯,知道。” “奸诈!”一想起曾经大摇大摆地在那换衣服,找不到地方塞她在淘宝买的小玩意也统统放过去,甚至还不时跑来睡个午觉,李不琢脸上就烧得慌,“你和喻融!太奸诈了!” 沈初觉抿唇,传来几声低低的笑:“好像是有点。” “不过那个套间我只有晚上睡觉才去,一个暂住的地方,空着也是空着。” 难怪她看那怎么也不像有人长住的样子,几乎没有任何私人印记,细想来还真与沈初觉相契,都挂着孤寒月色的清冷。 “不怕吗?” “嗯?” “尾房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