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宋浔看见她眼睛一亮,“爹走开,我要娘喂!” 他看向她,她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撞,都是一碰即转。 随后,他见她端来一碟蜜饯放到旁边高几上,冷硬地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连一点苦都受不住,怎么能被称为男人?” “爹可别吓唬我,娘说了,我还是小孩子呢,不是男人!” 宋浔朝他做鬼脸,她忍不住一笑。 他待再说,手却被她按住了,她冲他摇了摇头。明明她没有说话,可不过一个眼神的交汇,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孩子生着病的时候,跟他置什么气。 宋浔有闻樱撑腰,登时得意洋洋,眉眼间还多了几分精神气。 她的动作温柔细致,喂药前还先细心地吹到适口的温度,宋浔当真就苦兮兮地皱眉喝了下去。 “苦吗?” “苦!”小胖子冲她抱怨,想要蜜饯。 她笑起来,“那就苦着吧。” 小胖子:“!?” “你爹的训诫要听,知道吗?”她拿帕子给他擦嘴角的药渍,“否则痛快一时,待回过了味,有你苦头吃的。” 话如此说,她还是捻了一颗蜜饯喂进他嘴巴里,小胖子眉眼舒展开来,倒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映入眼帘,宋峥只觉五味杂陈,她待他们一向是极为上心的。 这天夜里,闻樱始终没有等到宋峥的质问,也很是惊讶。 到了第二日,圣上颁布旨意,因宋峥于治理兵乱上有功,特诰封宋峥的妻子即闻樱为二品诰命夫人。 因为前头有原配妻子在,宋峥从未想过为她请封诰命,所以她一直是白身。 而按照规矩,两人应当入宫叩谢皇恩。 因这诰命封得时机太过巧合,宋峥恍惚觉得,陛下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或许就是想光明正大的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而这份猜测,也让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大殿上,他二人三跪九叩之后,就被叫起。 卫凌恒手背在身后,拇指与食指捻了捻,这是他相对紧张时候的表现。他口中说着:“宋爱卿于国家社稷有功,无须如此。”视线却已落到了闻樱的身上。 过了一晚,她清婉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憔悴。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是宋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昨日被宋峥撞见后,他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进宫里去。或许是往日将这份情绪压抑克制,一旦生了念,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怎么做才能不让她再受到委屈和非议,他脑海中的念头飞快的运转起来。 但最终被她喊了停。 她说想自己和宋峥说清楚。 他面上答应了,但心底仍担心宋峥对她不利,于是连夜让翰林院撰拟诰书,第二天就由内阁颁发下来。 今日一看,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准备。 只听宋峥冷硬地答道:“规矩如此,微臣理当恪守。” 卫凌恒眉头一蹙,气势陡然变得凌厉,令旁人的呼吸不由为之一夺。 闻樱经过多次相处,对卫凌恒也算是很了解了,一看他的表情动作,就知道他可能会压不住情绪想做出什么事来。 说来也奇怪,或许是情感能改变一个人的状态,在认识闻樱之前,卫凌恒一向是沉稳而内敛的人,可在认识她之后,他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就时常会跑出来,肆意地做一些他克制着不敢做的事情。 可大殿之中不止他三人,她怎么敢让他乱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