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呢。毕竟你不是他,我不该把对他的恨意加诸在你身上。”她抹掉眼泪,轻然一笑,“你比他可好多了。” 宇文泓蓦然怔住,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他看来,这是重新生活的一世,所有人与上辈子的轨迹都一样,该背叛他的仍然会背叛他,会为他而死的也仍旧如此,因此他才会将死前的愤怒报复到这些人身上。可是她却说,他和另一个宇文泓不一样。 那么她呢? 她和上一世的闻樱显然不相同,芝芝和她们……也不同。 宇文泓这两日一直回想与闻樱的对话,夜难安寝,想再寻她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就在这时,突发区域性事件,多山地区发生融雪山洪,圣上准备让他历练,便将此事全权交给他来解决,他一时顾不上去找闻樱,将精力都投注在朝政上。 下朝后,他将相关几位大臣请到了东宫。按照宇文洛的职位本没有这个资格,但他有另一重皇子的身份,明面上仍然属于太子一派,因此也在其中。 其实宇文泓在上一世就经历过此次事件,当时宇文沨风光更盛,这事是交由宇文沨办理的,办得倒也漂亮。然而他当时委命的钦差大臣是他那一派的人,宇文泓自是不准备用他的人来办事。 他扫视众人一眼,问道:“众位大人有何见解,不妨畅所欲言。” 这一类洪灾是季节性突发事件,往年都有惯例,众臣所说却也没有不同,多是令朝中派一钦差大臣前往受灾地区,联合当地官员治灾,再请军队从旁协助等等。 但就在这些声音里,宇文泓用读心术听到了一番独特的内心独白。 在别人高谈阔论之时,他已在心中打起腹稿,细数当地往年出现的情况,应当如何治理,从哪几个方面着手,以及当地的官员脾气性情。既能做实事,又懂得当官之道,宇文泓听了当即大喜。 然而等他找到“说话”之人时,却忽而一愣。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宇文沨当时所任命的钦差大臣,户部左侍郎。 与此同时,在他左手边的位置,宇文洛的内心也因为认真思索而松懈,让他听得明明白白。 【户部左侍郎虽属二哥一派,但是为人勤恳实干,据平日所察,他与二哥只是沾了姻亲关系,从不参与朝堂斗争,此人可用。】 宇文泓眉心微沉,突然发问:“不知六弟有何见解?” 宇文洛没想到会被点名,倒也怔了一怔,随后很快将看法说出,他没有推举户部左侍郎,却看破了上位者的犹豫,道是:“殿下假若担心钦差大臣玩忽职守,不若再命一人为督察,跟随其左右。” 身为领导者必要目光如炬,知人善任,且要擅长制衡之道,宇文洛无一从缺。 宇文泓凝视他片刻,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 治灾终究不是难题,但从中他却发现了很多属于自己的问题。他自小被立为太子,所学治国之道早已让他思维僵固,再加上宇文沨与他年岁相当,母亲又是宠妃,当年他的父皇险些废后另立。皇后便在他小时候时常表现出忧虑,担心他的太子之位并不稳固。因此斗之一字,已经彻底根植于他的脑海中,拔除不去。 他一直以为,上一世是因自己信任宇文洛,将军权交于他手,才最终导致自己的覆灭,因此这一世仍然在斗,只是做的更加隐秘罢了。 而现在,他突然觉得不确定,他自己的能力,是否足以胜任君主之职? 就在他产生深深疑虑的时候,他发觉了坐在廊下的闻樱。 从这个闻樱来之后,他就与她分房而睡,因此一连几日不见倒是常态。今日碰见了,他倒想起两人十几日前的对话。 闻樱坐在廊下晒太阳,今天的日光格外缱绻,她懒洋洋地眯起眼睛,在手搭的凉棚下望向天际。 “在看什么?”宇文泓走近了问。 “看天。”她维持着姿势,也没给他请安,只是在他不解的表情中道,“无论是冷宫还是后宅,日子都十分烦闷,除了斗争之外好像没有别的事可做,也就只有天空会给你带来变化和惊喜了。” 空中唯有白云游荡,如此安静无趣的画面,却被她称作变化和惊喜。 宇文泓同她一起看了看,视线便重新落到了她身上。他突然问:“你上次说,我与他不一样。他……是什么样?” 她放下手拍了拍裙角,边想边道:“……真要让我说的话,我觉得他像一个魔鬼,从地狱里爬出来,仇恨世间的一切。所有人在他心里都有目的,有所图,哪怕是吴玉贞,他也没有完全的信任她,否则不会派人调查她。哪怕没有m.iyIguo.net